下午得去禮堂聽講座,我一如既往地準備提前二十分鐘過去占座——坐最後一排的隐秘角落。
離開前,我不禁掃了一眼教室中空着的幾個座位。
教室裡少人似乎已經是常事了,任課老師完全不會過問,同學們也對此視若無睹。
我莫名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微妙感。
禮堂很大,我來的過早,人很少,落在地闆上的腳步聲讓為數不多的幾人擡頭張望,我直直走向角落。
在我坐下的幾秒後,一個人影從我身邊晃過,座位震顫,“真巧啊。”
像是清水滑過冷石,這些天熟悉過頭的聲音讓我下意識手抖了一下。
我的目光從手機屏幕移開,不情願地看向旁邊,蕭晏昀那張帶着燦爛得讓我不舒服的笑容的面容映入我的眼睛。
在昏暗角落亮得驚人的黑瞳,眼尾向下,唇角向上,右臉頰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嗯。”我點點頭,不想多理他。
蕭晏昀太過自來熟,這些天的偶遇巧合告訴我,對他不要太禮貌,他的話題也要盡量少搭腔,不然他就會說個沒完沒了,無限延伸下去,最終受苦隻有我自己。
這種方法還是有點用的,他等了幾秒,似乎自知自己收到了冷落,沒再随意搭話。
——直到講座開始20分鐘後,他忍不住了。
這個話唠他開始一個人自言自語。
禮堂很大,但由于是階梯式的座位,站在講台的老師能夠縱觀全場。
我已經注意到了老師投過來的視線,下意識低頭,挪挪位置,想離蕭晏昀遠一點。
蕭晏昀顯然注意到了,他偏頭看我,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他不知想到什麼,整個人突然彎下身子湊過來,偷偷摸摸的,用那種又驚又喜還有點興奮的語氣說:“你也不想聽了嗎?要不我們一起逃課吧,跟你講哦,偷偷跑出去的時候啊,千萬不要回頭看,這樣子老師就不容易注意到你,就算注意到了也沒關系,他看不到你的臉……”
他剛剛絕對吃過薄荷。
在和老師對上視線的一秒,慌不擇路的我腦海中閃過一個無關緊要的想法。
我顧不得先推開他,擺脫這個讓他的吐息與我皮膚直接接觸的距離。
我直接把他的嘴捂上。
他茫然地眨着眼看我,十足的無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