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珩做了三菜一湯,不凡一點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吃,還挑肥揀瘦的“你這菜嘛馬馬虎虎,怎麼除了雞湯,一點葷腥都沒有。”
衛姈翻了師兄一個白眼,臭脾氣!她看一輩子都改不了了。
褚珩沒有理會師兄的挑剔,舀起一勺雞湯,吹涼喂向衛姈。
衛姈左手動了一下,有點心虛,她雖然右邊鎖骨斷了,不太好擡右手,可她是個左利手。他炖的雞湯真是一絕,真不知道大長公主的孫子怎麼會有這麼一手好廚藝。
衛姈看着他垂下的睫毛,半遮掩住那一汪深潭似的眼睛,也遮去了淩冽,越發覺得他與小時候大相徑庭,若不是知道他是誰,絕不會将他與小時候那個身影重合。
褚珩擡頭喂她,發現衛姈直勾勾盯着他不知在想什麼,湯勺遞到嘴邊都沒反應“看夠沒。”
褚珩他面上冰冷,語氣淡然,不熟悉的人或許會以為他在問責,衛姈對上他的眼睛,突然心跳的有些快,看見他眼中的自己,頭一次覺得他的眼睛有了溫度。
不凡在一旁,嫌棄的看了二人一眼“光天化日,影響食欲,二位能等我走了再卿卿我我嗎?”
“神醫還是好好多讀幾本書吧,别亂說話,省得讓人笑話!”衛姈的嘴在對付她師兄時尤其的損。
不凡到是沒生氣“白眼狼的手下也是白眼狼。”
這不罵的還是她!衛姈氣的失言。
褚珩的湯匙都擋不住她的嘴,一個激動下,碰翻了湯匙,幸好隻是撒到了碗裡,但還是濺了衛姈半張臉。
褚珩拿過帕子擦拭衛姈的臉,動作輕柔,指腹的溫度隔着帕子傳到唇上,衛姈臉頰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有些不自在的偏過頭,拿過帕子道:“我來就好。”
褚珩掩過眼底的笑意,撇過頭去。
***
這兩日又下了大雪,山裡的風雪若真下起來,能埋到膝處,衛姈許久不曾見過這麼一場雪了,或許這就是今年最後這麼一場大雪了,也隻有在這裡才能見到萬裡雪飄。
衛姈裹着被子,抱着暖爐趴在窗邊,推開半山窗戶,享受雪花飄落在臉頰的感覺,頭發早就花白了,頭與身子是冰火兩重天。
褚珩與不凡進來見此情景,褚珩上前将窗戶關上,衛姈正好看夠了也沒阻攔。不凡看見她的舉動、神情有些恍惚,想起了師妹,然後劈頭蓋臉一頓罵“你若是不想好了,趁早滾蛋可别死在我不琢山!”
衛姈知道師兄是嘴硬心軟,擔心她這個病人,小聲嘟囔:“我裹得這麼厚,還有暖爐,身上都快出汗了。”
“那你就能把腦袋吹冷風?怎麼沒把你吹傻!”小時候師妹也經常這樣做,可師妹什麼體質,她什麼體質,真是會作妖。
衛姈看出師兄真有點生氣,不敢再說什麼,老老實實等着今天這次的放血、敷藥。
今日不凡下手沒輕沒重,衛姈也不敢喊疼,褚珩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竟有些想笑。
接下來就是要去後山的藥泉了,今日風雪大褚珩将她裹得跟熊一樣背着她。
到了之後褚珩先下去了,然後衛姈直接往藥泉裡倒去,被褚珩一把撈起,她知道有他在,故此才敢如此大膽。
褚珩本想訓斥她的妄為,可看見她眼裡的笑意,任性後開心,便将話吞了回去,算了左不過有他在,又能出什麼事。
“今日腿可是能立住了?”
今日是泡藥泉的第七天也是最後一天,衛姈的腿其實已經可以挪着走了,隻是她下意識搖了搖頭,然後心虛的轉移視線。
她被褚珩攬着腰,便試着往池底看去,這麼看也沒那麼吓人了。
池底的岩石花紋一條一條的,看久了好像還會下落,衛姈閉着眼睛搖了搖頭,然後定睛一看,有蛇?!
“啊——!”衛姈吓得兩條腿盤上褚珩的腰,扒緊他的脖子,嘴裡喊着“有蛇!有蛇!”
褚珩看她跳了上來,下意識單手抱緊她,然後面色一變,看向水底,什麼都沒發現。
衛姈她一隻手摟着他脖子,另一隻手不能動,所以她看褚珩不動,便用腿搖他“快走啊!”可她忘了她現在是盤在褚珩的月要上,上身緊貼着他,柔軟與堅硬相遇...
褚珩面色再次一變,喉結上下滑動,脖子好似被衛姈噴出的氣息,染成赤色氤氲。
褚珩閉了閉眼睛,按在她腰上的手越發用力,然後将她微微推開些距離,聲音暗啞:“沒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