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娘?”劉婉喃喃叫出來。
白衣女娘聽見她的名字,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女尼看到她的樣子,暢快笑道:“對,你可還記得你姓陸。”
白衣女娘閉目不語,臉上很痛苦,女尼狠狠拽着她的頭發道“說話呀,怎麼看見熟人脾氣又硬起來了?”
陸三娘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一臉恐懼的求饒:“不,不,我沒有,你饒了我吧。”
那女尼滿意的在陸三娘臉上拍拍,拍一下陸三娘抖一下,看得出她怕極了這女尼。
“既然你們都認識,你就替我好好招待她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知道的。”女尼挑起陸三娘的臉笑意盈盈的威脅道:“要是她們再鬧事,我就算在你頭上。”随後将她推進衛姈三人所在的牢房後就走了。
陸三娘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座雕像,袁六娘和劉婉也尴尬的站在那兒,不知如何開口。
她經曆了什麼,大家心裡有數,沒有一個人想先開口。
衛姈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示意袁六娘将她拉過來一起坐下,她确實有很多問題要問她。
“陸娘子,可有什麼要跟我們囑咐的嗎?”
陸三娘死氣沉沉垂眸不語,然後就這麼看着地面“不要違背靈心的話,如果你們不想吃苦頭的話。”靈心就是剛剛那個女尼。
劉婉捂着手氣道:“她是什麼人,好大的派頭!我看宮裡的娘娘都沒這麼嚣張的!”
衛姈知道,越是底層人,手裡有點權利就越是嚣張跋扈,人性而已,她更在意靈心這麼嚣張背靠何人。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她就在了,這裡所有的女子都歸她管,你們不要跟她作對。”
“難道要我順從她嗎?做夢!我可是江州劉家的嫡女,她算什麼東西!”
陸三娘緊張上前捂住劉婉的嘴,警惕的看看了周圍的人,臉色發白“說了不要跟她作對,背後這麼說也不行!”
劉婉看不起陸三娘對靈心的摧眉折腰,簡直是将他們士族的臉面丢盡了,庶女出身就是沒有風骨!
衛姈怕她再說什麼傷人之語,搶先道:“陸娘子說得對,我們聽她的沒有錯。”
袁六娘同情的看着陸三娘“陸姐姐,你這一年過的還好嗎?我”衛姈拽了她一下,這都是什麼人,會不會說話,一張口就往人心窩子上紮。
“陸娘子可知道他們為什麼抓我們?”
“我不清楚,他們一般抓的人都是普通人家女娘。”
“那陸姐姐呢?”袁六娘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三娘的手緊攥着,沒有回答。
衛姈将劉婉和袁六娘趕到一邊,想私下與陸三娘說些話。
衛姈直言“陸娘子可想離開?”
陸三娘聽見這話終于才擡頭,看着衛姈“我勸你不要白費工夫,回頭被打的皮開肉綻,别怪我沒提醒你。”
衛姈并不在意她不想信自己,誰會相信一個剛認識的人“陸娘子難道想一輩子都在這裡呆着?”陸三娘抱膝的手抓的發白,就是不說話。
衛姈繼續道:“聽天由命任憑自己死在将來的某一天,在慈濟庵的某一天?”
“你出不去。”陸三娘好像再說給她自己聽,聲音微弱。
“我隻問你想不想。”
陸三娘低吼:“别說了!想我每天都想,可又能怎樣,這裡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人,别說人了,連鳥都飛不出去,難不成你能遁地,何必說這些不可能的事!”
“我能。”
陸三娘看着衛姈一臉質疑。
“我能,隻要你幫我。”衛姈眼神堅定,居然動搖了陸三娘。但僅僅一瞬間,陸三娘搖頭道:“你不要說笑了,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那是因為她們都不是我衛姈。”衛姈看她猶豫,追問:“陸娘子,還有什麼能失去的?不如信我一次,放手一搏。”
是啊,自己還有什麼能失去的?命嗎?她早就不在乎了,隻是不敢死。一切就交給衛姈好了,成敗由她,生死由天。
衛姈将慈濟庵的布局、守衛數量、何時用餐何時休息,什麼人可以走動等等都問了個清楚,聽完之後心裡有了計劃。
牢裡的女娘都是新來的,在沒有被信任之前,她們隻能住在地牢,隻有客人來的時候才會被放上去梳洗,陸三娘是犯了錯才被罰進地牢的。
陸三娘說,或許晚上她就會被放出去,她沒有說為什麼。
到了晚間有客人來了,靈心果然來放陸三娘了,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折辱陸三娘的機會。
靈心剛剛得知,為何這回送來衛姈這三個出身高貴的女娘,主子來了信,要她好好招呼衛姈。
靈心笑着看向衛姈,眼裡不懷好意“平白連累了這兩個小女娘,本來主子隻要抓你一人的。”
靈心故意留下這句話,帶着陸三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