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有趣。”
“這事褚珩早就知道了,你居然不知道也挺”衛姈拖長尾音戲谑道:“有趣有趣。”
荀攸之先是愕然,随後低頭輕笑出聲。
菘藍這時從前面回來告訴衛姈蕭夫人早就不在了,老夫人正找人尋她呢。
衛姈與荀攸之告别,往來時的大悲殿走去,途經羅漢殿轉彎處差點撞到一人。
“衛娘子。”
衛姈擡眼望去是徐荥,她裝作不認識他:“閣下是?”
這裡偏僻的很,很難相信他不是故意在這裡觀察她的“在下徐荥,剛剛聽母親說過衛娘子。”
衛姈淡淡的點了點頭:“徐郎君。”
“剛剛讓徐郎君見笑了,還請徐郎君莫要傳揚出去。”衛姈故意提起剛剛的事試探徐荥的态度。
徐荥面不改色依舊溫和有禮,仿佛不記得她剛剛是如何打了那劉娘子一巴掌這件事,從容的笑道:“我自然是相信衛娘子的,中間許是有誤會。”
衛姈不信徐荥是真的相信她,要麼他天生性情如此不愛管閑事,要麼...他别有所圖根本不在乎衛姈是何性子。
“哪有什麼誤會,不過是她嫉恨于我故意找我麻煩,處處與我為難。”衛姈神情不屑,揚着下巴,故意顯得傲慢無禮,就是看看徐荥對這件事的态度。“還真以為我怕她不成。”
師傅教過衛姈,若想知道一個人真實的想法便故意要在他面前露出破綻,說出與他相反的想法,或犀利的言辭攻擊他、讓他失去冷靜,這時脫口而出的才是真實的想法。
當然若是能讓徐荥覺得她嚣張跋扈從而不願意與她聯姻就更好了。
徐荥微笑道:“衛娘子倒是個快意恩仇的人,沒有旁人那些繁文缛節。”
可這徐荥此人滴水不漏,觀他面色看不出他的真實态度,不知他是顧及衛家還是他一直都是這麼寬容大度的人?
衛姈心下冷哼,她可不信,自從來了江南就見識到了人的心思九曲十八彎,再也沒有她在安西所見的淳樸飒爽。
衛姈追問:“你真的不會覺得我得理不饒人?”
徐荥溫柔的看着衛姈笑道:“不會,我覺得衛娘子是個性情中人。”
衛姈看着他的笑容,暗道:此人到算是有一副好皮囊,也很會利用。
褚珩來了衡州後也是如此,日日唇角帶着弧度,再加上他天生帶着情意的那雙眼睛,何嘗不是在利用皮囊,可衛姈沒發覺她從沒這麼想過褚珩。
衛姈把刁蠻無理任性粗俗的樣子發揮的淋漓盡緻,“那就好,以後她若是躲着我走遍也就罷了,若還敢招惹我,我便像今天一樣好好教訓教訓她!”
可無論衛姈擺出如何蠻橫的樣子,徐荥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閃過一絲不快,衛姈心裡一沉,看來想從徐荥這裡斷了聯姻怕是有些難了。
白演了半天的戲,對方沒有半點預料的反應,衛姈隻好暫且鳴金收兵。
兩人互相施禮告辭離去。
菘藍從衛姈這知道了‘得理不饒人’的前因後果,恨不得剛剛她也在場,好與那劉娘子大戰個三百回合。
菘藍氣呼呼的,但是轉眼又想到什麼,兩個食指繞着,小心的觑着衛姈,掩飾不住嘴巴咧開的弧度,旁敲側擊道:“娘子,這個徐郎君似乎還不錯呀。”
衛姈漫不經心道:“那裡不錯?”
菘藍道:“照娘子剛剛的說法,徐郎君目睹了您打劉娘子那一幕,他都沒有誤會您仗勢欺人,可不...”說到這裡衛姈瞥了她一眼。
菘藍解釋道:“可徐郎君又不知道前因,卻還能為娘子說話,溫和有禮看起來就很和善,長相也俊朗的很。”
衛姈戲谑道:“我看你就是覺得人家長得好看吧。”
菘藍擺擺手:“娘子剛剛那個...樣子,說的那些話。”菘藍将‘刁蠻’兩個字吞了下去“徐郎君都沒有覺得娘子失禮,還幫你說話,這不是不錯是什麼?”
衛姈沒有說話。
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面對再無禮的人他也雅量包含不露一絲不耐,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徐荥。
恐怕徐荥根本不在乎衛姈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想要的隻是跟衛家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