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麼意思,大家都隻會下注徐盛。”一人說道。
“誰說的,我就選褚郎君赢。”宋方祁挑眉一笑将手上的山河冰輪扇扔到盤上,與衛姈的簪子孤零零相對。
這下便熱鬧了,看上宋方祁扇子的人紛紛下注,這扇子雖貴重卻也沒那麼稀少,而是從宋方祁手中赢來的,至少往後三個月都可以笑談此事。衛徜便是其一,他的彩頭是碧玉扳指。
女娘們大多不參與,雖在心中暗暗支持褚珩,但也不想在這必敗的局中,将她們的昭昭之心表現的太露骨。
隻有宋四娘和另一個鵝黃衣衫的女娘例外,宋四娘是為了和袁六娘作對,鵝黃衣衫女娘是真的褚珩的支持者。
褚珩對此不甚在意,他本也就是為了結交衡州士族而來。
褚珩先行投擲,第一箭投中貫耳記二十籌,而徐盛沖褚珩不加掩飾的輕蔑笑笑扔出第一箭,投中貫耳但未落地記二十五籌。
衛姈蹙眉沒想到徐盛确實實力過人,不知是不是偶然?
褚珩看也未看徐盛,擲出第二箭也是投中貫耳但未落地記十五籌。第三箭兩人仍是如此。到現在為止,褚珩五十籌。而徐盛比他多五籌。
平日裡知道徐盛投壺技藝高超,如今看來平日裡他隻拿出了五成水平,衆人看得驚呼不已,就是沒想到褚珩居然也如此不凡。
褚珩故意隻中貫耳便是想藏拙,倒是小看了這徐盛了。
衛姈則是有些擔憂,若後兩箭,他們二人依然是投中貫耳而未落地,那麼也是徐盛勝出褚珩五籌。
果然第四箭兩人仍是投中貫耳為落地,看來兩人最後一箭也應如此,那便俱是全壺端看得籌數目,徐盛勝出幾乎毫無疑問了。
袁六娘得意沖衛姈笑笑,等會斟茶的時候看你還如何牙尖嘴利。
衛姈此時已經後悔,真不該信任褚珩,何況他也沒說一定會赢。徐盛投壺的技術甚好,她也不一定能赢。
褚珩側身看向衛姈,面色如喪考批強裝鎮定,到叫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衛姈被他看的七上八下,他笑什麼?他難道故意要輸?為了整她?不,他應該不至于這麼無聊。
他該不會是在報複自己不肯幫他辦事吧?
在衛姈有些忐忑的時候,褚珩擲出最後一箭,場面再一次平靜,衆人瞠目。
“龍首,褚郎君擲出龍首記二十籌”仆從興奮的禀告,徐盛這才回神,看了褚珩一眼輕蔑神色也收斂不少。
龍首乃是箭矢投中壺口,而剪頭朝向投壺者,衛姈微微松了一口氣。
徐盛最後一箭仍是得十五籌,如此算來兩人旗鼓相當,竟是個平局。
衆人緩緩吐出一口氣,雖是平局但是精彩,隻有宋方祁一人可惜,若是褚珩赢了,那他就是‘慧眼識珠’還赢了他們那麼多人。
宋方祁抱胸而立調侃道:“唉,竟是個平手,這賭白打了”
袁六娘沖衛姈冷笑道:“算你走運”
衛姈笑笑沒說話,沖着褚珩挑了挑眉,看來他想赢并不難,他一開始就打定做個平局。
衆人一時圍繞着徐盛與褚珩,徐盛身邊的郎君俱是調侃他“這回你是遇到對手了,看你小子還嚣張不,哈哈”
而褚珩身邊則是對他更感興趣了,做的詩文采尚可但投壺卻是一把好手:“衛徜你可真會結交,路上就能相交如此人物。”
“是啊,褚兄,河東褚氏名不虛傳”一開始衛徜代為引薦給衆人的時候,大家對于這個來自河東褚氏旁支的男子興趣了了,現下覺得河東褚氏人才輩出。
衛姈沒上前湊這個熱鬧,往樹蔭下走去,方才不覺,此刻站的久了覺得日頭有些刺眼。況且她還有曬多了太陽便皮膚紅癢的症狀,雖然這些時日經過自己不斷的錘煉,衛姈的身體好了一些,但仍舊不能暴曬。
衛姈聽到身旁傳來宋方祁的聲音:“九娘,是嫌日頭太曬了嗎。”
她側過頭懶洋洋的點了點,遂又開始發呆。
宋方祁覺得這樣呆着不說話竟也不錯,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衛姈問:“剛剛你為什麼要賭褚郎君赢?”
宋方祁微眯眼睛,他自然是見不得小女娘傷心來了:“自然是不想徐盛那家夥得意喽,那你呢怎麼想的?在不了解他們二人的情況下賭徐盛赢才是常理吧?除非...”
衛姈讓他問的有些緊張,轉過頭來佯裝好奇:“除非什麼?”
“除非你知道褚兄技藝高超,想一人獨得大家的彩頭。”宋方祁一臉‘我聰明吧’的表情,輕轉眼珠繼而道:“褚郎君一定與你和衛三說過是也不是。”
編的倒還挺像回事,衛姈倒也沒有否認,趁機打聽這個徐盛:“徐盛是什麼人?為何大家都笃定他會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