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衛蕙平日與她不對付,宋四娘一幫人也總幫着衛蕙與她作對,從未有人敢取笑她的外貌,她姑姑是刺史夫人。
衡州的女娘哪個不是對她客客氣氣,這個衛姈真是不可饒恕!
衛姈此話也不是說袁六娘貌醜,任何情況下評論一個人的外貌都是狹隘的,平日裡可是從來不如此直白譏諷小娘子的,也從不欺負小娘子,以前在鄯州與她再怎麼不對付的女娘,她也從來不會攻擊對方的樣貌。
她指的是袁六娘嫉妒衛蕙,因她表哥牽連他人的面目很醜陋。
在場衆人應該都如袁六娘一樣誤解了,畢竟誰也沒想到衛姈言外之意竟将衛蕙、李罕都包含進來。
不過也好,利于衛姈給自己樹立的野蠻無理、桀骜不馴的形象,
“我說了什麼,袁娘子怎如此生氣?”衛姈微笑看着袁六娘,似是真的不解。
可這反問更讓袁六娘生氣,雖然在場之人都聽出來衛姈何意,但衛姈死不承認她若是讓衛姈解釋豈不是自己撿罵。
袁六娘氣的發昏差點沖過來要動手,被她表哥攔下:“六娘莫要沖動行事。”
女娘們之間有些口舌之争倒也還屬正常,可若是動起手來,傳出去那可真是丢大人了。
袁六娘指着衛姈委屈的沖她表哥道:“表兄你讓開,你為何幫她明明就是她先出言不遜。”
李罕對袁六娘搖了搖頭并未讓開,口舌之争尚有解釋餘地,若是真動起手來便是有理也變得無理。
“表兄,你,我今日定是要撕爛她的嘴,要她好看!”袁六娘看李罕維護衛姈更是氣的要撕了衛姈。
李罕:頭疼。
李罕哪敢真讓她動手,畢竟真論起來,衛姈之語并無憑據說她指的就是袁六娘,再糾纏下去徒叫人看笑話,沒看見宋方祁那小子兩眼興奮就差拿個茶點拍手叫好了。
偏偏衛姈還火上澆油:“我好怕呀。”一副被袁六娘吓到的樣子。
衛徜與衛蕙自然知道衛姈在開玩笑,可衆人今日剛認識她,衛姈又長的一副嬌弱模樣,還真有人覺得她被吓到了。
按理說,衛姈此時若是接着挑釁更能顯出她這個人的粗鄙無理來,可是過猶不及,第一步先探探水就好,看袁六娘被氣的冒煙,算了不能逮着一隻羊使勁薅,今天這樣吧。
衛姈不在挑釁,轉而對衛徜說:“還是害的阿兄輸了,這最後一箭還是不獻醜了,阿兄自己來吧。”
衛徜不知她為何能如此輕描淡寫,點完炮就跑完全不顧及這場面讓她炸的有多厲害,維持住嘴角的笑容無奈道:“不妨事、不妨事。”
袁六娘這邊氣得要死衛姈卻無視她,袁六娘怒火更盛都快從眼眶裡噴出來了,指着衛姈口不擇言斥罵:“你這個無人教養的女豎,莫不是以為回了衛家便”
李罕疾言厲色:“六娘!”阻攔袁六娘的未盡之言,以免将事态擴大。
衛蕙亦是如此,她看見衛姈臉色轉冷,害怕衛姈在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趕忙開口言道:“九娘她沒有這個意思,若是我衛家招待不周了,蕙娘先在此賠禮了。”
李罕趕忙避過衛蕙的賠禮,衛蕙已然給足了袁六娘面子,這事也争不出個是非,李罕也不欲鬧大此事。
袁六娘看李罕看衛蕙的眼神,她心下酸澀,就算她不輕輕放過,又能如何?說到底連表兄也不站自己這邊,還因為衛蕙将此事輕輕揭過。
衛姈也不欲再扯皮下去,自然樂得有人處理爛攤子,她收起冷面孔,對袁六娘微微一笑以示大方,隻是在袁六娘眼中這實屬勝利者的挑釁。
李罕隔在兩人中間對衛蕙說:“女娘們之間有些誤會也是難免,本也不是什麼大事,衛兄的最後一箭還未投擲,我可還等着衛兄的彩頭呢。”
李罕以開玩笑的方式,将重點轉移到投壺上。衆人七嘴八舌的也随之附和。
“李罕這是對衛三的彩頭,勢在必得啊。”
“衛三,你這可是輸定了。”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結果嗎?華之投壺少有對手。”
衛徜對衆人的嬉鬧也不在意,畢竟李華之的投壺是出了名的好,意料之中,今日不過就是娛樂娛樂。
果然李罕最後一箭毫不意外投中,總共八支箭無一沒有投中,而衛徜有三支箭在壺外,不,是四箭最後一箭也未中,除去衛姈投的兩隻,果然衛姈就算都投中,按照衛徜六進四的比例也是赢不了的。
看來衛徜知道自己的水平是赢不了李罕的,有意讓衛姈在衆人面前露露臉,隻是衛徜沒想到,六藝俱佳的四叔他的女兒居然不是同他一般天資聰穎、精通六藝。
衛姈看這局面推測到,如果那兩道燒人的目光可以不盯着她的話,她會更自在些,袁六娘的眼神像是要在她身上戳兩個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