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也不像世家宗婦那般沉穩練達,但比韓夫人可是強多了,也不知韓夫人是怎麼當上衛家宗婦的。
由于衛徜的曾祖父太高壽,有四世同堂的福氣,見到了頭先幾個曾孫曾孫女的誕生,直到衛徵生下沒幾年才去世,那時衛家才正式分家,以至于到衛徵這一代的輩分也是三房一起排的,所以衛姈這個衛九娘屬實是前頭還有不少大房和三房的姐姐。
“阿姈長的真是可人,哪像阿玫皮猴一樣。”五夫人誇贊道,身旁坐着的少女想來便是她口中的‘阿玫’了,看着十四歲上下很是嬌憨可愛。
阿玫故作抱怨“母親總是喜歡别家女兒,可惜母親隻能生出我這個小冤家,隻能認命了。”
“冤孽,冤孽。”五夫人推搡着賴在他身上的女兒,笑罵道。
“是孽緣、孽緣。”衛玫輕輕搖晃着五夫人手臂回嘴道,頓時逗的廳中衆人忍俊不禁。
衛老夫人笑指着衛玫:“你啊,你啊可真是個活寶,跟你母親一樣是個促狹的。”
衛姈看着眼前的母女親昵相處,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來,幼時似也曾這般其樂融融一時間有些恍惚。
“阿姈,阿姈。”衛老夫人喊了兩聲也不見衛姈應聲,隻見她愣愣的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衛姈回神笑道:“祖母,怎麼了?”
“阿姈可是累了?聽說你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大好,若是累了可不要瞞着。”老太太擔憂的看着衛姈。
衛姈笑笑“無妨,阿姈如今身子骨好多了,隻是剛剛走了神。”
“蕙娘你昨日見過了,這是萱娘。”原來衛姈恍神間,衛蕙和又一位妹妹也到了。
“昨日你剛到,怕是也沒轉過園子,你們幾個女娘好在園子裡逛逛,認認路。”
衛蕙主動招呼着衆姊妹“也好,阿姈還未與衆位姊妹認識呢。”
衛姈猜到衛老夫人可能有正事與韓夫人和五夫人商量,便随着衛家一衆女娘退出去。
衆女娘走到花園中涼亭坐下,衛蕙吩咐侍女上些茶水點心,衛玫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衛蕙聽她說兩三句便回應一句,衛萱則是老老實實坐着也不答話,存在感極低,衛姈則是憑欄依靠閉目修養。
她看得出衛玫不想搭理她,衛萱不敢搭理她,而衛蕙則是在觀察她,等她要辦的事辦完便會離去,也并不想與她們有何交往。
初秋的衡州比起鄯州那可是暖和太多了,日頭也剛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衛姈的胳膊搭在憑欄處,頭枕向手臂昏昏欲睡起來,臉上還記得蓋了團扇,生怕就這一會兒再被曬出紅疹來。
這場景被廊下路過的一位白衫郎君看在眼中,駐足欣賞。
宋方祁他路過花園第一眼便看見一位憑欄靠着的女娘,枕着自己的胳膊小憩,另一隻手拿着團扇,松松的搭在臉上,遮住了半張臉看不清面容,青絲垂在憑欄外格外醒目。
若是能把團扇拿開就好了,這麼想着,那柄團扇就一點點、一點點緩緩從鼻梁劃過,落到了草堆中。
日光打在這女娘的臉上映的臉頰十分柔和,面若桃花,額間跑出幾縷發絲輕垂在臉龐,清揚婉兮。
宋方祁一時間愣那兒欣賞的久了些,好一副憑欄依靠的仕女圖。
衛徜朝前走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宋方祁跟上,回頭看見他呆愣在月亮門,便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在看什麼?”
衛徜朝着宋方祁的目光方向看去,便瞧見花園中涼亭裡家中姊妹聚在此處。
衛徜看宋方祁看的目不轉睛,伸手拽着他走,這下宋方祁總算醒神,“那女娘是誰,你别拉我走呀,你快替我引薦引薦。”便是說這話也不曾将頭回過來,一直盯着亭子方向看,腳下生根,半點不想挪動。
這若是放在他人身上定是不敢如此在别人府邸這般放肆失禮。
可宋方祁那是從小與衛徜一起長大的,宋衛兩家向來交好。衛徜也知宋方祁從小便是個,放蕩不羁混不吝的性子,更是不理會他,拽着他從花園側面的連廊走去。
衛徜面無表情的威脅道:“你若再這般頑劣,我定然告訴伯父罰的你半月出不了門。”
“好啊,你若告訴我是誰,我自己告訴我爹去。”宋方祁嬉皮笑臉道。
衛徜一臉無奈:“那邊都是我妹妹,你小子給我收斂點。”
“怎麼可能,你妹妹我不是都見過?”
衛徜不想理他?
“快說快說,你若是不說,我便自己問去。”說罷便要回身往後走去。
“那亭子裡都是我妹妹,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