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膚色深,在熱騰騰的水汽裡蒸了二十來分鐘也看不出臉紅沒紅,倒是眼白上還有些未退去的紅血絲。
心虛的瞥了好幾眼浴室的門,易钊專心的擦起了頭發。
直到頭發搓了個半幹,還不見戾出來的影子,易钊腰杆直了又彎,彎了又直,快忍不住站起來時浴室門終于開了,戾渾身帶着濕漉漉的水汽,提着個烘幹機,直愣愣的撞進他眼裡。
雌蟲反手輕輕帶上浴室門,慢悠悠的走到雄蟲跟前,舉起烘幹機。
“要吹頭發嗎?”
“嗯。”
易钊毫不可察地咽了口口水,自然的接過烘幹機啟動,熟練的吹起頭發。
雌蟲就這麼立在雄蟲的面前,等他一吹完頭發,在易钊錯愕的目光裡拿過烘幹機,三下五除二吹幹自己的闆寸,轉身又把烘幹機送回去。
動作迅速的讓易钊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睡了。”
戾招呼了一聲,繞道床的另一邊躺下,易钊下意識應下,跟着乖乖躺上床。
氣氛很和諧,和諧的有些不自然。
天花闆上燈慢慢暗下來,房間變得昏暗朦胧,易钊頭一次覺得這樣的燈光有些暧昧,腦子卻愈發清醒。
自他來到這邊,各種煩心事幾乎耗盡他所有的精力,難得放松下來又因為和戾同住,一直沒有找到發洩的機會。
直到今天晚上,積攢了太久的欲望因為一個吻而爆發,達到頂峰的那一刻他隻覺得遠遠不夠,還想要跟多,卻沒料到很快就會因為彌漫了整個浴室的濃郁味道而陷入迷茫。
在此之前,他從沒有如此直觀的感受雄外激素的威力。
無措的雄蟲隻能打開花灑和通風扇,呆呆的站在中間,直到擔心再不出去雌蟲就會破門而入才收拾了出門。
雌蟲表現的很自然,不像是發出了端倪的樣子,可轉念一想,雌蟲就算發現了不對勁估計也不會表現出來。
所以雌蟲到底有沒有發現?
這類心神難甯的猜測往往是會讓蟲子輾轉反側的,可惜易钊沒有那樣的條件,隻能直挺挺的睡着,轉動脖子的動作都帶着十足的僵硬,但是慢慢,他還是睡着了。
隻是被雌蟲叫醒的那一刻,恍恍惚惚覺得自己似乎隻是眨了一下眼。
“起床了,我們需要早一點兒去基地。”
“嗯?”
看着床邊穿戴整齊的雌蟲,易钊沒有反應過來。
雌蟲沒有重複,隻是在旁邊靜靜看着,顯然是早就習慣了雄蟲被打斷睡眠後自動開啟的眼睛醒了腦子繼續睡的狀況。
果然,不一會兒,雄蟲眼神清明過來。
“好。”
話落,利落地掀被子下床。
事實說明,睡一覺可以解決很多暫時的心理問題,加上雌表現的太自然,隻隔了一個晚上,易钊心裡頭的不安幾乎消失的無影無蹤。
兩蟲一起神清氣爽的下樓時,客廳已經端端正正的坐上了一隻雌蟲。
“伊伽羅雄子,上将。”
看着恭恭敬敬打招呼的加勒,易钊終于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早飯怎麼吃?
以往都是他做早飯的,但以自己廚藝招待客蟲略微有些失了禮數,戾更不用說,還不如他。
那麼隻剩下點外賣這一個選項了。
他看了看雌蟲,眼神詢問誰來點,戾接收到雄蟲的視線,淡淡道。
“冰箱裡有菜,你可以自己做飯吃。”
“嗯。”
易钊:“......”
最後,易钊沒有堅持,也沒有疑問,餓着肚子上了飛行艦。
艙内,戾解釋了原因。
“巴坦特會來靜海抓你,你要躲一下。”
易钊反應過來,盡職恪責的巴坦特首局昨晚查明了真相,今早必定會把他緝拿歸案,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基地,正好今天要開會。
“一會兒去基地叫達約法教授準備早飯和午飯。”
“好。”
易钊點頭,不說還好,一說,他還真有些想念基地的夥食了。
一小時後,戾上将的飛行艦成功降落基地。
同時,如戾所料,兩蟲前腳剛到,後腳巴坦特一行蟲就趕到基地,不過因為被告知基地近期正在進行的實驗保密度太高,無關蟲子不許入内,随行的蟲子被攔了下來,最後,隻有巴坦特一蟲見到‘伊伽羅’。
實驗室大門由外向裡打開,見來蟲,圍坐着的蟲子們都打起來精神,正在一邊大快朵頤的兩蟲也放下了手裡的食物,回到座位上。
“蟲都到齊了,開始吧。”
達約法宣布道。
随着達約法的話,易钊視線落到巴坦特身上,晚上的光線終究是不如白天,他才發現對方臉色疲倦,已經超過了在座的所有蟲子。
察覺到雄蟲的目光,巴坦特朝易钊露出了個和藹的笑容。
易钊趕忙點點頭。
“實驗的相關事宜上一次已經基本商定下來,這一次我們主要是要解決雄子和上将最近遇到的麻煩以及疏導中心的問題。”
達約法沒有管兩蟲的互動,緩緩說道。
巴坦特聞言,自然的接過話題。
“先說雄子和上将的事吧。”
說完,就看向兩蟲問道:
“昨晚那隻雅菲蟲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