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钊就保持了這樣兩點一線的生活,并堅持每次回小樓之後都雷打不動做一兩個菜,打包給戾帶去,等冰箱裡的菜耗盡,他的廚藝也大為精進,甚至和戾開玩笑道,住在基地之後要包下兩蟲的一日三餐。
至于戾,同樣是房間到檢查室的兩點一線,看完了十大戰役,看十大變化,十大領袖...對易钊帶來的菜照單全收,隻是聽到易钊的揚言後内心掙紮着,面上卻雲淡風輕的點點頭。
過去一個星期時,斯普助理深夜拜訪,淩晨一點把兩蟲從被窩裡刨出來,依舊那副戾上将欠了他二百的樣兒。
“那些在你家門口安監控器的蟲都找出來了。”斯普望着眼前穿着同款不同色睡衣的兩蟲說,端起易钊為他倒的水,臉色變換不停。
“監控所有監視器拍下的内容,保存那些蟲的信息。”
“嗯。”
這回斯普沒再有異議。
三蟲夜半三更的靜坐在沙發上,最後還是易钊熬不住了,
“我先睡了。”他站起來喝酒醉一樣的進了卧室。
戾無情看向斯普。
“還有事兒嗎?”
斯普:“......”
他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看着自己手裡的半杯水道:
“你的情況還不适合要幼崽。”
戾:“......”
“嗯,知道。”
斯普深深的看了戾一眼,一口喝完手裡的水,起身。
“沒事兒,走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在某個深夜,凡厄爾多基地的飛行器再次由那條專屬通道劃過夜空。
兩天前,凡厄爾多的基地已經在全終端發出公告,上将的情況得到了控制,隻是在獲得足夠的精神疏導之前,需要一直接受基地的治療。
公告一出,公共論壇上的精神力猛漲三個度,之後的熱度便慢慢下降,易钊對此最大的感受便是上靜海來敲門的蟲子少了許多。
但蟲族蟲口基數龐大,即使少了許多,繼續關注事情發展的蟲子的數量仍是吓蟲的。
“這隻雄蟲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誰知道呢,那可是雄蟲,殺了蟲都能諒解,逗逗基地那些雌蟲玩兒而已。”
“樓上保持冷靜吧,上将沒死。”
“滾,滿腦子隻有雄蟲的廢蟲。”
“......”
“猜猜飛行艦什麼時候會飛回來”
“明天早上。”
“三個小時後。”
“我同意樓上。”
“說不定隻是回基地取個東西,又不是第一次。”
“...”
不過這次出乎所有蟲的意料,那架半個月以來頻繁往返兩地的飛行艦自那晚後再也沒出現,讓所有蟲更咋舌的事情發生了。
“雄子,往後您就可以在基地住下了。”當天晚上,踏上最後一趟飛行艦之後,米耶對易钊說。
“嗯。”
艦上的所有雌蟲跟着出了一口氣,因為是最後一起次,在場的都是知情蟲。
“明天晚上達約法教授會來和您商量接下來的事宜。”米耶繼續道。
“好。”
易钊看着頃刻間便消失在眼前的小樓,轉過頭,回答。
落地之後,他直奔那個小房間,戾依舊靠在床頭看書。
等他鑽進被窩後,熟悉的床墊輕微的晃動感,和布料摩擦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房間裡的燈光慢慢暗下去,在易钊徹底沉睡之前,始終被柔和暗沉的燈光包裹着。
第二天,易钊醒的很早,早的旁邊的戾都還睡着,他舒服的賴在床上,等徹底沒了睡意,小心翼翼的起身,等他下地站直身體,往床上瞥了一眼,發現戾已經睜開的眼睛,正望着他。
“還早,我去洗漱,你再睡會兒。”
見戾聽完自己的話後沉默的閉上眼睛,易钊光着腳去了浴室。
等他出來,戾已經穿戴整齊的守在了浴室門口,見門打開,和洗漱完的易钊打了個招呼,進了浴室。
易钊穿上鞋,剛出卧室門,就聽見一道機械音。
“雄子早上好!”
“早上好,小管家。”易钊微笑着同機器小蟲打招呼。
得到回答,機器小蟲開心的離開,易钊坐到沙發上,又研究起自己的手環來。
經過半個月的努力,他已經能成功的進入戾的精神域,精神力的強度和韌性也得到了質的飛躍,但仍無法為戾進行精神疏導,也還是不能啟動自己的終端。
他不知道第幾次釋放出精神力進入到其中,隻試了兩次,沒成功就退了出來。
戾也出來了,等對方坐下,易钊立馬又發出邀請。
“上将。”
“嗯。”
戾閉上眼睛,易钊的精神力不再像以前那麼弱,兩蟲都空閑着時,易钊就會進入到戾的精神域,次數一多,便默契起來,這樣不明不白的對話估計隻有他們才懂。
等吃完早飯,易钊摸去牆角玩玩具。
終端上的遊戲對成蟲是更有吸引力的,但奈和易钊精神力不夠,體驗感不強,找不到其中的樂趣,所以依舊保留着玩幼崽玩具的習慣。
但好在蟲子十八歲之前都算幼崽,對于雌蟲幼崽的教育也頗為兇猛,在易钊眼裡,那些所謂的幼崽玩具比上地球的成人玩具也絲毫不顯簡單幼稚。
戾又坐在沙發上看書,不過不再是‘十大’系列,而是一本名叫蟲族發展史的黑皮書,厚度堪比闆磚,易钊已經見他讀了三天,堪堪過去一半。
吃飯,玩玩具,睡覺,精神疏導,練習精神力...
目前而言,易钊還沒厭倦這樣米蟲的生活,舒舒服服的一整個白天過去,晚上九點,達約法如約而至。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看兩蟲了,戾也隻能在陪易钊去檢查室時才能偶爾看見他。
“雄子,上将晚上好。”達約法拎着兩蟲的‘專屬’餐盒,笑眯眯的站在門口。
“教授晚上好。”
易钊接過餐盒,側身迎對方進來,和上門,把餐盒放到餐桌上,準備回到沙發上,就聽見他的聲音,
“雄子先吃宵夜,我不着急。
易钊聞言也不客氣,真就先吃起飯來。
他第三次在基地過夜米耶敲響門為他送來宵夜起,珍貴的‘雄子’還要吃宵夜這件事就在私蟲研究室裡傳開,不久後,論壇上就出現了易钊戲耍基地廚子,要求對方半夜為其做飯的無從考察的‘謠言’。
不怪大家反應過度,實在是在蟲族的觀念中,隻有尚在發育的幼崽才會有吃宵夜的需求,這時候的易钊還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反正已經傳出去了,一幫蟲一合計幹脆就幫易钊坐實罪名,至此他的宵夜就沒斷過。
并且為了讓易钊的惡劣行徑更加有說服力,他的宵夜十分精細,量少種類多,一個個小碟子鋪了小半個桌子。
戾為達約法泡了杯茶,兩蟲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易钊吃完飯。
“還有什麼想看的書嗎?”達約法看見了蓋在茶幾上的書,問戾。
“不用,遇到困難了嗎?”
“呵呵,遇到些麻煩,等雄子吃完一起商量。”
聞言的易钊不動聲色耳朵加快的進食的速度。
五分鐘後
“開始吧。”易钊招呼了小管家去洗碗,自己坐到沙發上,分别看了兩蟲一眼,目光最後落在達約法身上。
對方肉眼可見的憔悴和疲憊了不少,但明亮閃爍的眼睛又昭示着對方精神狀态卻是很好的。
“我們需要實驗蟲。”
如他所言,确實是個麻煩,有些棘手,但也談不上讓他着急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需要多少?”戾先開口,他料到會需要實驗蟲,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才不到二十天。
“至少需要兩名作為對比,但是預期最好的狀态是二十名。”
停頓了一小會兒,達約法又補充:“沒辦法按常規的流程招聘實驗蟲或者志願蟲。”
實驗蟲用于研究的中段實驗,所得的信息都并不向外界公開,志願蟲則用于最後成果檢驗,意在展示和宣傳最終結果。
實驗蟲一向是比志願蟲難找的,可現在都不是難不難找,而是能不能找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