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醫院的病房裡,而旁邊坐着川上丞。”相田秋美用力的喘了幾口氣,緩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他看上去被打得很慘,臉上身上都是傷,手臂還用繃帶吊着……哈哈,我當場就想笑出聲,可是一想到我現在躺在病房裡全是拜他所賜,就隻想沖上去把他弄死。”
“他和我說,他被極道的人威脅了,如果不加入他們的話,就會死——我也會死。”
相田秋美說着說着,就扭曲了表情哭着笑起來:“太可笑了,本來我應該有美好的家庭和生活,卻被這個男人一夜之間全毀了。”
“巷子裡沒有監控,身上的證據也早就沒了,我嘗試報警,可是警察當然不會為了一個普通女人的一面之詞去調查一個政府要員,更甚至我報警沒多久,川上丞就找上門,把我打了一頓。”
“我太害怕了,我什麼都不敢做,那段時間我渾渾噩噩的過着,連對英樹的态度都冷淡了很多,他問我發生了什麼,可我哪裡敢告訴他,我都已經這樣了,怎麼還能把另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沒過多久,我查出來懷孕了。”相田秋美閉了閉眼,“時間和他們兩個人都對得上,我開始祈禱,希望孩子是英樹的,而不是那個渣滓的種。”
“美子出生之後,我偷偷拿了川上丞的頭發和美子做了鑒定……”
相田秋美的喉間泛起苦澀:“結果告訴我,美子是川上丞的孩子。”
“我想要殺了美子,她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我并不能帶給她幸福,也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英樹發現了我的舉動,以為我患上了産後抑郁,将我和孩子隔離開來,帶我去看醫生。”
“我無數次想要殺了美子,可是當她開口叫了我一聲媽媽,我意識到,孩子是無辜的。”
“隻要川上丞不知道美子的存在,我就可以一直隐瞞下去,美子就是我和英樹的孩子,我會将她平安養大,看她幸福。”
“很快,美子五歲了,那幾年川上丞都沒有怎麼來找過我,可能是看我沒有再試圖報警的舉動,隻是偶爾來聯系我幾下,還有就是找我做……那種事情。”
相田秋美攥緊了拳頭:“川上丞在政府裡的地位越來越高,為了我的家人,我選擇忍耐他,可是很快,他帶着幾個極道的人來找我,開始讓我幫他們做事。”
相田秋美從嘴裡吐出冰冷的詞語:“運毒。”
“具體是什麼毒我并不清楚,他們隻是給了我一些粉末和藥丸,你知道的,女人比男人更适合做這種隐秘性的事情。”
“我很想拒絕,但他們拿出了英樹和美子的照片。”
相田秋美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已經失去很多又忍耐了很多,我不能再沒有他們了。”
“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都是他們逼你的,不是嗎?”司書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相田秋美眼角的淚水和臉上的冷汗,溫聲安慰着,“不是你的錯。”
“不。”
相田秋美倉惶的搖頭:“是我的錯,不管我是不是被逼的,我終究還是做了,我不敢去想,我做了這些事情,背後會有多少家庭像我這樣破碎,又或者更加嚴重……我已經從受害者變成了幫兇。”
“接觸的機會多了,我發現,這座城市早就被他們的人滲透,報警是沒有用的,求助外界的消息也會被攔截,嘗試過幾次之後,我就沒有再試圖求助了。”
“美子十歲那年,川上丞當上了神戶的市長,還不知道哪裡得到的消息,将他和美子的親子鑒定擺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