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縫,料峭看到楚遠在一絲不苟地煉器,白皙的臉上滴滴汗珠落下,墨藍色的袍子襯得他更加白皙粉嫩。
料峭對新來的學徒愈發肯定,這樣,他們未來鍛造飾品,壓力就會小一點。
第三天。
楚遠坐不住了,于是說煉器累了,就在料峭這邊轉轉,但是發現料峭一直都在錘煉匕首,鍛造匕首就算了,沒想到每次拿起錘子都舉個好久,顫顫巍巍,楚遠看不下去了。
這肯定不是那個煉制出素玉簪的煉器師。
按照楚遠的構想,這煉制出素玉簪的煉器師,至少是個彪形大漢,手拿十個鐵錘也不手抖的那種,至少也要是個看起來壯碩的男的,至少拿鍛造錘不晃手的那種。
料峭正在揮汗如雨,手上的錘子正在顫抖,楚遠的聲音傳過來了:“師姐,我去其他地方轉轉。”
料峭抽空看了眼,這道友真的害羞,但她自己也沒好哪去,聲音因為胳膊和手臂的用力微微顫抖,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更加扭曲:“好~的~”
楚遠腳步慢慢走遠,料峭的錘子終于錘了下去,但錘子下的位置依舊不怎麼樣,且完全沒有力度控制,這個匕首,一大半又被砸圓了。
料峭還以為這麼些天的煉制,少數這體質應該有提升了。
看來,要去找點煉體的功法看看了,不然這煉器,怎麼進步啊。
離開了料峭這邊,楚遠小心翼翼地亂轉。
發現這個屋子前沒有熱度,就換個屋子。
終于,在轉了幾個屋子之後,發現了個熱乎的屋子。
門也掩着,楚遠沒敢進去,小心翼翼偷着門縫往裡看了看。
裡面的爐子背對着他,楚遠看着煉器的人,就是剛才帶他上來的李師傅。
李師傅背對着楚遠,但是楚遠隐約看了一下,李師傅面前懸浮在空中的,是個長條狀的東西,多半又是長劍。
楚遠沒興趣,左右看了一下,還好,這長廊裡沒有人。
于是楚遠又一直尋找有人的煉器房。
終于,發現了一個,好在,這個煉器房裡的爐子,側對着他,裡面的人怎麼煉器的,完全能看得一清二楚。
楚遠看地一清二楚,裡面的煉器師,先拿出了玉質材料,進爐子融化,随後拿起了灰金色的東西……
楚遠正看得入迷,完全沒注意到料峭的到來。
“楚道友在看怎麼煉素玉簪子嗎?”
楚遠有些尴尬,這情景不太好看,像個小偷一樣。
料峭反而不在意楚遠在幹嘛。
這兩天,李師傅在研究新東西,師兄也在不緊不慢煉制自己的東西。
現在就自己有空,那就讓她來教吧。
“你沒必要看,你要是好奇地話,我告訴你怎麼煉。”
楚遠欣喜,這機密,這麼容易就到手了嗎。
料峭想着楚遠以後就幫他們分擔重任了,也沒想太多,直接侃侃而談。
直到下午,楚遠消失了,料峭才感覺不對勁。
“師傅,師傅,楚遠呢,他不見了。”
李長雲平靜地看了料峭一眼:“楚遠?他是對家的人,消失了很正常。”
料峭頓時覺得大禍臨頭。
自己命不久矣。
——
四天前。
被錢主事罵出來想方法的杜賢挺着肥大的肚子,摸着下巴為數不多的幾根長胡子,聽着路上的修士不停地讨論那個靈寶閣的素玉簪,這一個腦袋兩個大,這什麼區區一個簪子,哪能有他們店的長劍稱手,一群人真是沒眼光。
看着自己的師傅愁眉不展,身後的弟子也神色不佳,但說出的話卻一點安慰的效果也沒有:“師傅,怎麼辦啊,咱怎麼會煉啊,以前替我們煉器的那幾個散修說是也隻會煉那種刀劍法器,更何況那幾個最近還漲價了,咱們撈到的靈石越來越少了。”
這時,另外一個學徒出來說話了:“師傅,既然咱賺不到錢,也不能讓對面的賺到錢,要不咱試試賄賂那個煉器師,實在不行,咱一不做二不休,給他咔擦了。”
“那個,要不咱去偷學吧……”
這新來的學徒顯然還不了解情況,對于前面兩個師兄說的話,感覺有些害怕,他隻想正經來學點手藝,沒想到剛來就遭遇這種事情。
杜賢聽了這楚遠的話,雙眼眯起,摸着幾根胡須,這語氣也開始溫柔起來,笑容洋溢:“小楚啊,你說的很對,很有志向,那麼,就交給你去辦了,希望你能把那邊的核心技術帶回來。”
滿臉的肥肉因為臉上的笑容而開始堆積起來,一層疊着一層,臉上的毛孔也因為臉上的表情走勢在楚遠面前放大數倍,臉上的溝壑也明顯可見,嘴裡的牙齒也因為沾染上了人間的煙土而斑駁發黃。
楚遠被吓了一跳,脖頸後縮:“師……師傅……。”嘴上還想說些什麼,但都被杜賢摸在後脖頸上的手給吓的憋着肚子裡了。
——
“主事……我來應聘煉器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