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意完全不給潘喜荷解釋的機會,扶着大肚子快步走進屋裡,擡起手便給了他一個響巴掌。
又罵道:“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趁我不在想勾引我妻主?!賤人!”說着,又扇了一巴掌。
其實劉意心中并沒有這麼大的氣,隻是見到潘喜荷,就控制不住地去想象他不在家這兩個人都幹了什麼。
他無法接受唐晴出軌、有了别人不要他。
一碰到這個,就像一條瘋了的狗。
什麼禮儀、教養,統統丢到一旁,變成一個不講道理的潑夫。
還有就是……昨天他被唐晴欺負的委屈,總要找個人發洩出來……
潘喜荷自知沒理,還暫時無家可歸,又許是早就習慣了這種污蔑。抑或是,心中的确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肮髒念想,挨了幾巴掌也沒敢吭聲。
見劉意不依不饒還要打,唐晴終于伸手捏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後拽了拽,說:“差不多得了。”
劉意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她,重複這句話,“差不多得了?什麼叫差不多得了?”
他的語調瞬間變得十分尖銳,“你的意思是我無理取鬧?!你是在幫他說話?”
劉意什麼苦都願意吃,獨獨接受不了唐晴背叛她。
唐晴被他這副尖酸刻薄的樣子搞得煩躁不耐。
皺着眉頭解釋:“沒有。你又誤會什麼了!”
“什麼叫又!”劉意一把甩開她的手,朝唐晴扯着嗓子大喊,脖子上鼓起了青筋。
這樣的劉意對唐晴來說很陌生。
她心裡也沒了底,有點慌。
但男人就不能慣着。如果他朝你發一次脾氣,在一次争吵中獲勝,他就會蹬鼻子上臉,覺得自己可以踩在妻主頭上。
唐晴斷斷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她與劉意面對面,冷冷地盯着他,“你到底想怎麼樣?”
劉意怒極而泣,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臉,“我想怎麼樣?我要你好好解釋!你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都說了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影的事,你有完沒完!”
劉意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又喊:“什麼叫我有完沒完!我隻想讓你把話說清楚!”
唐晴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鏽迹斑斑的鋸子在劉意敏感的神經上反複鋸拉。
讓人痛苦不堪,卻又無法抵抗。
慢慢地,被鋸成了一個精神病人。
唐晴這次沒有再接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三人間的氣氛尴尬到了極點。
尤其是禍源潘喜荷。
他捏着自己洗到泛白的衣角,局促又着急,“我,對不起,是我的錯,我——”
“你給我閉嘴!”劉意轉頭惡狠狠地打斷了他的話,“這裡沒有你講話的份!”
潘喜荷被欺負,難受得低下了頭,沒敢再言語。
劉意見潘喜荷被自己制伏,又看向唐晴,聲音顫抖,“你解釋。”
真是沒完了。
這劉意真以為自己懷了鳳胎?挾天女以令諸侯呢?
但也确實,他現在孕晚期,所以她得壓着點,不能讓怒火上頭,否則指不定造成啥後果。
甚至可能會一屍兩命。
這劉意,好好的一個人,偏将自己活成了妒夫,怨夫,潑夫。
這不是當初她喜歡的那個風光霁月的校草。
唐晴歎了口氣,搖搖頭,惋惜道:“随你便吧,你說的都對總行了吧。”
說完便扭頭回了卧室。
丢下了劍拔弩張的兩人,在客廳面面相觑。
她哪有閑心思管男人之間的事?
不是逃避責任,隻是沒有解決這個矛盾的必要。
唐晴回房戴上了耳機,将一切煩惱隔絕在外。
打遊戲分散注意力。
也不知外面那兩人最後如何處理的,等劉意再進屋,她已經打了三把,估計怎麼也有一個多小時。
唐晴知道劉意就站在身後。她冷着臉,無聲地朝他發着脾氣。
劉意既委屈又愧疚,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水。
這幾天哭得太多,眼皮都腫了。
他從身後攬住了唐晴的脖子,帶着哭腔親吻她的側臉,蹭開她的耳機,小聲道歉:“晴晴,對不起,我今天太沖動了,真的對不起,求你原諒我吧!我隻是,隻是擔心你不要我了。我真的會死的。”
唐晴依舊沒接話。
還把他的胳膊甩到一邊,冷聲道:“别耽誤我打遊戲,滾。”
一聽這話劉意笑了,他了解自己的妻主。别看晴晴這樣說,其實她已經快要原諒自己了。
現在隻是在别扭而已。
劉意哼唧着繼續蹭,“不嘛不嘛,求你原諒我吧!”聲音變得嬌媚勾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肚子裡的孩子也替我道歉呢!晴晴~求求啦~”
唐晴癟癟嘴,扯下脖子上的耳機,轉動椅子面對他,混不吝地點了點頭,“行,讓我原諒你也可以。”
劉意眼睛一亮,大喜。
“不過——”
“不過什麼?”劉意急迫接道。
唐晴表情又變得十分為難,“我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歸根究底,還是咱們現在住的房子太小了。一個男傭的卧室都沒有。徒增了很多麻煩,是不是?”
劉意呆愣愣地點頭稱是。
唐晴把他的兩隻手包在掌中,繼續說:“這次我們吵架,的确是因為你懷的是兒子沒錯,可我并不是嫌棄你,我是在愁啊!”
“愁?愁什麼?”
唐晴一副理所當然,“愁兒子的将來呗!”
“你想,如果兒子将來和咱們住在這個小房子裡,那心理能健康嘛?咱們家條件一般,女兒比較皮可以窮養,但兒子還是要富養,可我現在沒有這個能力給你和兒子更好的生活……唉,焦慮得我每天頭疼得要命。”
遇到不可調和的問題,就轉移重點,把矛頭指向對方,再故作為對方好的樣子,讓他愧疚。
一切便可迎刃而解。
劉意聽言,心疼得眉毛都要揪在一起。
“那晴晴,你說怎麼辦?”
原來是這樣,她不是不愛他!而是太愛他了!
真的是他錯怪了晴晴!
他真該死!怎麼會這樣想自己的妻主!該死!
劉意悔得恨不得在大腿上戳幾個窟窿!
唐晴擡眼思索了一會兒,提議:“要不然,你和咱爸說,讓他給咱們換個房子。最好換個離家近的,不僅男傭有地方住,到時候你回去看爸也方便不是?”
“可……”劉意有些猶豫。
他不好意思開口朝爸要房。
在h市買套不小的房,少則四五百萬,多則幾千萬甚至上億。可不是筆小數目!
他知道爸爸不是拿不起,但也不是像給十萬零花錢那樣輕松。
媽媽倒是有這個能力,可這件事又不能告訴媽媽……
劉意有些為難。
唐晴見他猶豫立馬就生氣了。
把大肚子孕夫推倒在床上,“知道了!别他爹的說了!我看你就是不想這個家好!都他爹的别過了!”
“就這麼熬下去,熬到家散了你就滿意了是吧?”
紅臉白臉,唐晴自己一個人都能唱。
而且劉意是個賤的,太寵着讓着沒用。
對付這種賤人就得狠厲點。
女人在家裡的地位就是這麼來的。
這下果然把劉意唬住了,下意識地擡手擋住臉和肚子,急忙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防着她動手。
唐晴的拳頭落到床上,砸得“咚咚”響。
又睜着赤紅的雙目咬牙切齒說:“天天逼我!把我逼死去陰曹地府見我爹,你當個沒人管的鳏夫就開心了?”
“你是不是早就不想和我過了!想回家!心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