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猜猜,養了一群這麼猖狂還愛亂吠的狗——是劉家?石家?”
“……該不會,又是李家吧?”
聽着對方口中念出一連串帝國頂級貴族的姓氏,看守員臉色漸白。
如果他真能搭得上頂級貴族這條線,還用得着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的看守員?
而且那樣稔熟随意的口吻……
簡直危言聳聽!帝國根本就沒有姓白的頂級貴族!
難道是随了母親家族的姓氏?
……等等。
看守員隐約想起,偉大的皇後殿下,似乎也姓白……
不會的,肯定不會!
怎麼剛好就這麼巧?
更何況,他可沒聽那位大人說過皇後有什麼在軍部任職的親人。
他狠狠咬牙,冷哼一聲,“少校,您敬酒不吃吃罰酒,可就别怪我了!”
下一秒,他用力按下了隐藏在牆壁側面的按鈕。
刺耳的警笛瞬間響徹整個塔内。
白成淵恍若未聞,歎了口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衣襟。
“你想做什麼?”看守員警惕後退。
“守衛馬上就過來了,到時候,有你好看。”他陰恻恻地說。
白成淵沒理睬他。
他掂了掂手裡的酒瓶,下一秒,酒花在看守員的左臂炸開!
“——啊啊啊啊啊!!!”
看守員凄厲大喊,臉上瞬間沒了血色。他倒地不起,在玻璃渣裡來回打滾兒,哀聲不斷。
隻見血紅色液體四處橫流,看守員的右臂已然沒了知覺,角度怪異地扭曲着。
“啊啊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斷了!”
他看着對面如同羅刹惡鬼的家夥,一邊向後爬,一邊渾身哆嗦。
“質量真好。”
白成淵滿意地看着還剩下一半的瓶身,甩了甩上面沾着的酒液。
“本來我是想把酒倒空了再砸的,因為他們說這樣打人沒那麼疼。”
“但我看你好像挺想嘗嘗這酒的味道的。”他緩步向前走。
看守員驚恐後爬,之前高傲的模樣一掃而空,隻剩下了醜态百出。
他身後突然一涼,是脖子抵到了冰冷的牆壁上。
退無可退。
白成淵彎下腰,蹲在看守員面前,和他視線齊平。
“我也不是什麼不通情達理的人,狗狗不乖,也要怪主人沒教好。”
“已經挨了教訓,應該聽得懂話了吧。下一次,開花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白成淵拿碎酒瓶尖銳的部分抵在了對方的腦袋上,似乎在丈量落下來的角度。
“别打了!别打了!”
看守員渾身抖得像個篩子,津巴特文莊園産的葡萄酒都是用特制酒瓶裝的,酒瓶質量很好,基本上是摔不壞的。
這東西要是沖着腦袋來一下,估計他這輩子就可以重開了。
“我說!我說!”
白成淵像沒聽見似的,舉起酒瓶就要砸。
“求你!别打了!!我說——!!!”看守員僅剩下的左手擋在了腦袋上。
“哐——!”
預料的疼痛并沒有降臨。
他睜開雙眼,看見白成淵惡劣地做了個假動作。
酒瓶撞擊牆壁,在看守員的臉邊碎裂,彈起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他的臉頰,可看守員此時全然不知。
下腹一陣暖流。
“喲,狗狗上廁所了。”
白成淵嫌惡地向後一退,興緻缺缺地向後一倒,坐在了沙發上。
看守員驚覺自己保下一條小命,顧不得身下的狼狽,連忙道:
“是斯諾家族讓我這麼幹的!霍爾·斯諾!斯諾家的二兒子!”
他以為對面總該出現一些反饋——憤怒、不屑、好奇,哪怕隻是疑惑……不管哪種情緒都好,總該不會像現在這副德行。
白成淵翹着二郎腿,心疼地吹着上衣沾着的玻璃渣,然後看向對方,後知後覺地掏了下耳朵。
“……我剛剛好像出現幻覺了。狗是怎麼叫的來着?”
他的神情真摯無比。
神經病!
絕對是個神經病!!!
看守員如同看見索命的厲鬼,臉色快速灰白下去。
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可看守員卻絕望地認為,就算整個塔的士兵都來了,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沒人惹得起這個瘋瘋癫癫的神經病。
門外的士兵用力敲門,這是用來接待客人的房間,他們沒有開門的鑰匙。
唯一的鑰匙在看守員那裡。
他們大聲詢問着裡面的情況,打算看守員再不回應,就暴力拆除這扇門。
“安靜一下!”士兵中有人喊。
他将耳朵貼在牆壁上,在衆人安靜的注視下,屏息凝神,側耳傾聽。
什麼聲響也沒有。
等等……
好像又有點動靜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汪。”
房間裡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無比的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