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是自己想錯了嗎?
白栀被大長老扶着往回走。
“你呀,就是從小就喜歡想太多。世界上哪有那麼多事情這麼複雜?有時候馬虎一點,可能就不會這麼煩惱了。”
大長老扶着她的手很溫暖。
在她還小,每次被父親懲罰跪祠堂不允許吃飯的時候,都是大長老替她求的情。
有時候還會悄悄溜到祠堂來給她送她喜歡吃的東西。
在她心裡,其實父親和大長老都是陪着她走過很多路的大長輩。
他們就這樣繼續走着。
“大長老,我能再回去看一下嗎?”白栀左思右想,還是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大長老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你還要回去看嗎?當然可以。”
于是他們又從原路折返回去。
不一會兒又回到了那個漆黑的深坑前。
白栀正在這個深坑淺看了許久許久。
大長老也不着急,就在旁邊等着她。
在他們前往藥宗的這段時間,溫頌川對她說過。
有些幻境和陣法是在人不知不覺的時候就先入為主的。
讓你看起來就覺得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但是任何幻境和陣法都有它自己的生存法門。
隻要找得到它的陣眼或者是生門,那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
陣眼,生門。
那一定就是這個幻境當中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東西。
白栀看了一圈又一圈。
目光鎖定了她之前覺得有一些突兀的那朵小花。
手上運轉起靈力,一道風似的就把那朵鮮花給打掉。
這個深坑散發出不同尋常的白光,白栀眯了眯眼,用手擋在眼前。
白光過後,她再把靈力鋪開的時候,看清了眼前這一幕。
藥宗宗主,就是她的父親,躺在血泊之中,身上都是打的過程中損傷的痕迹。
藥宗宗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一般。
她父親的背後,是一整排的實木書櫃。
白栀感覺從心髒竄起來一股刺痛,接着全身都開始遲緩和麻木。
接着她開始低聲呢喃:“怎麼會這樣……”
她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來到藥宗宗主的身邊。
她父親的腹部被掏了一個大洞,身下絕大多數的血都是從這裡流去的。
她伸出手,但是在即将碰到冰冷身體的時候又一下縮了回去。
眼皮開始發燙,視線也開始模糊。
眨一下眼就落下兩顆巨大的淚珠:“父親……”
“您怎麼會這樣?”她猶豫躊躇了好一會,顫抖着把藥宗宗主冰冷的屍體摟在自己懷裡,“我出去之時,您還好好的……”
話還沒說完,一股巨大的撕裂疼痛就從她的腹部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怔愣了一下。
低頭一看。
一隻布滿鱗片的尖銳利爪貫穿了她的腹部。
接着巨大的劇痛彌漫開來,她甚至連痛呼都做不到,身體表面的溫度急劇流失,接着就是全身脫力。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回頭望。
雖然已經知道了結果,但是還是想自己再驗證一下。
果然他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熟悉面孔。
大長老垂着眸子,看着她的眼眸裡滿是垂憐:“我與你說過,有時候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并不是一件壞事。人就是要糊塗一點才好,太過于聰明,就是早夭的命。”
白栀想對大長老說什麼,但是一張嘴,全是往上湧的鮮血。
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了。
接着她緩慢閉上雙眼,倒在了藥宗宗主的身上。
“你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本不欲害你,誰知道你非要一探究竟。”
大長老看着白栀,發出一聲重重的歎息。
他來到白栀身邊,那隻變異的爪子伸進她的腹部裡攪動。
血肉攪動的聲音聽得人牙酸,但他面不改色地從白栀的腹部取出一顆小珠子。
這是白栀的靈丹。
因為白栀還沒死多久,這靈丹還散發出溫潤的光芒和淡淡的溫熱。
他順着甬道走到了門旁。
此時的法器已經冷卻的差不多了。
他拿出白栀的靈丹,往門上一放,門緩緩打開。
“主教,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