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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丞奕的堅定,讓蘇夜黎頃刻感到佩服,也瞬間讓他清醒。
就算大家都死過一次了,但在重新面對生死之間,就為了保護幾個陌生人,有誰能做到這樣輕易挺身而出。
他的背在衆人身前,像一道結實的白牆,護着所有人的希望。
希望本是蘇夜黎死前,最不敢擁有的東西。居然會在死後,在自己的努力下,不經意到來。
想到這,少年雙眼驟然發脹,痛感似精神後遺症般,攪合了腦海。
“幹他大哥!!好人絕不認輸!絕不向施暴者低頭!”
夏頃歡呼着高喊的聲音,打斷蘇夜黎的恍惚,像個熱血的中二少女。
她呼叫着口号,并非是在為壓對寶而慶祝,而就像是知道,路丞奕一定是正義降臨一般,堅信勝利一定站在好人這邊。
可蘇夜黎的視線,再次變得影影綽綽,令那裡的她好不真實。
她那樣朝氣熾熱,如此勇敢明亮。
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應有的模樣。但就是好不真實……
或許是因為,長久陷在灰暗中的蘇夜黎,不能想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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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戰場劇烈厮殺起來,顧不上蘇夜黎的消極。
6号大力揮舞棍棒,同時腳步蹬力前壓,速度快力氣巨大。結果每一棍都被路丞奕找準角度,用半長的殺豬刀擋下。
擊打聲回蕩在圓廳内,混混速度越來越快,感覺每一下隻要未躲過,或格擋不及時,被砸到的軀體都會筋骨斷碎。
6号仍在不停加速,并将武器單手改為雙手并握,且突然猛跳空中,重重錘向目标。
衆人揪心中 ,路丞奕渾身肌肉已崩動着血管,成為剛硬的盔甲般,在對面重擊的巨壓裡,仍用刀背擋住了這緻命一擊。
汗從襯衫上不斷沁出,修飾了男人施勁,将惡霸一把震開的力量線條。
6号喘着粗氣停在原地,難以置信。
“給老六氣壞了,上輩子都沒遇到過這種衰事吧,總共就7個人,居然還能碰上一個真會武功的!何嘗不是系統的陰謀。”觀戰中,夏頃也不忘精彩吐槽。
“到我了。”
路丞奕再次轉了轉脖子。
接着把刀旋了個面,後緩緩下蹲,雙臂展開,終于将刀鋒亮給敵人。
“我壓根就沒傷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你們從上一輪就聽8号的要淘汰我,這一輪上來就要弄死我!
你們根本就不是好人!你們穿着好人的皮,集體孤立霸淩我!!
你們都被騙了!我不是死刑犯!系統和8号都在說謊!!”
絕境中的6号仍不放棄掙紮,突然把話鋒轉移到陰謀論上。
“死到臨頭還狡辯!你第一輪就說要拉上幾個墊背的一起死了!并且還想打人!你從最開始就沒表現出任何友善,全是惡意!誰會信你!”夏頃一聽被栽贓,立馬反駁。
“我第一輪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僞裝自己,才撒謊吓唬大家的!你們都在撒謊我為什麼就不能!我真的隻是害怕自保罷了!
而你8号,上一輪隻有你掠奪成功了,沒有系統幫你,怎麼可能第一輪就猜得到死因!還不是系統說什麼就是什麼!”
6号的求生欲變得更強了,詭辯能力驚人。
連路丞奕,都有點懵懵地回頭看夏頃。
夏頃着實沒想到,自己竟被污蔑成跟系統一夥,且上一輪的确除了她,沒有任何人能成功掠奪。可這種事,怎麼拿出證據自證。
再加上大家第一輪也都有演的成分,6号為了自保,不是沒有可能演……
夏頃目露被栽贓後的無語,瞬間就讓蘇夜黎倍感憤怒。就像自己被打了一巴掌般不甘。
于是他當即站了出來,一字一句反駁。
“系統什麼時候幫過8号,他反而一直在幫你!
如果系統真的想幫8号,要你死,第一輪你就被8号的提議投走了。
結果系統不僅阻止了8号的計劃,還為你設計了一場,最适合你的暴力局,讓你翻盤。
要我說,系統跟你才是一夥的!”
少年把電鋸關掉,重重扔在地下,被潑髒水的滋味,他最熟悉了。
這種情況一定不能自證,最好的方式是把水潑回去。
蘇夜黎也不得不承認,與自己年紀相仿,不顧一切熱血勇敢的夏頃,是他永遠失去的樣子。
他們不是朋友,他維護的,是同類人珍貴的羽翼,維護的是他自己。
5号的宋醫生,看着默不作聲的男孩突然爆發,很是擔憂。也趕緊上前,用自己的冷靜專業,讓大家判斷誰在撒謊。
“雖然你滿身紋身。但我仍看出你胸前,背後,手臂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縫痕。
且你剛剛用棍棒的方式,熟練又緻命,那種力道的出擊,被砸到的人是什麼傷情,沒有人比醫生更清楚。
你就是你第一輪發言的身份,沒有什麼撒謊自保可言。”
“别掙紮了,我勸你現在說出死因自爆,讓系統把你淘汰了。
不然像豬一樣被砍死,會又痛又沒有尊嚴。”
路丞奕也堅定了判斷,開始向6号最後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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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你們為什麼不相信呢??”
6号焦急地不停後退,邊退邊找角度,他垂頭喪氣着表演懊惱,在終于轉移位置後,忽然一個健步,一棍子攔住最近的2号鄧峰!
打工人被他死死用棍棒卡在身前,他的脖子被用力壓着,發不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