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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攻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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顔敏實在看不下去,幾欲提劍就跳下城樓去。

“我們還在等什麼?讓一個小輩下去,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嗎?我不等了,你們誰要是貪生怕死就在這裡貓着。陳生你滾開,别攔我。我看見那個姓黃的就一肚子氣,讓我下去砍了他。”

顔敏的話說錯了。今天站在城樓上的人哪一個不是置生死于不顧呢。

從城樓上望去,城下的人已經打了有兩刻鐘了。不過并不是一對一單挑,而是一百騎兵圍出一個圈來,甯蘇與孟子羅就像太極圖的一黑一白兩股勢力在這圓中糾纏。周圍的騎兵在甯蘇勢弱時便會圍攻上來,長槍豎在地面宛若棉布上紮着密密麻麻的針。她在這些針上小心行走、躲避,偶有失神被長槍劃破了手臂。她奪了幾次騎兵的戰馬,但是也沒多大用處,隻是暫時給她一點落腳之處。

不過在對峙中,孟子羅處境比她還要差。他原本想着在騎兵的協助,不出一刻鐘就能将甯蘇擊殺。現在反過來是他身上的劍痕累累。他本來就被甯蘇挑起怒火躁意,現在更是憤怒到極緻,長刀拼殺已經全無章法,隻知道見着她就砍。

甯蘇見狀就刻意躲着,憑借着輕功在騎兵間竄動,像玩弄獵物一樣,破雲劍收在身後,時不時言語刺激孟子羅。對方身形高大,暴怒之下已經不分敵我,追趕着甯蘇,身前一切阻礙他前進的人和戰馬,均死在長刀之下。

橫死的戰馬和百裡軍愈來愈多。馬血和人血混合着彙成小溪流流向驚愕住的百裡軍。萬名百裡軍膽顫心寒,戰馬嘶鳴,無人敢靠近孟子羅。

一刻鐘前甯蘇被圍困的局面反轉得太快,城牆上的衆人看得發愣。白寂并沒有為這反轉的局面感到開心,他拉着銀弓,三根白杆紅尾的箭矢在弦上繃着,幾乎下一瞬就要離弦而去。他心裡的弦也一直繃着,視線時刻随着甯蘇而動。他遠遠見着流星身上的嫣紅,抓不住言不明的恐懼在他的胸腔中竄來竄去,攪得他無比煩躁。

孟子羅易怒,行事兇狠以及與他師父恩怨過往,甯蘇在戰前都有所了解。破雲劍上抹了毒藥,她每刺一劍,那毒藥就滲入孟子羅血裡三分。不出所料,孟子羅幾乎變成了暴虐沒有神智的修羅。不管眼前是甯蘇還是百裡軍,他都怒吼着提刀就砍。

黃聲南和副将也被孟子羅的行為驚到了。但黃聲南懼怕那已經變成羅刹的孟子羅,隻是在一旁叫喊,喊了幾聲後突然捂住嘴,悄悄地往身後的騎兵後退去。他怕那已經不認人的長刀落到自己身上來。跟随孟子羅多年的副将倒是忠心地上去企圖勸阻,結果“将軍”二字還沒喊完便慘死在刀下。頭顱被齊根砍下,跟圓滾的球一樣,聽得“铮”一聲就從戰馬上滾下。

百裡軍嘩然,列在後方的騎兵甚至都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隻聽見前面的人傳着“羅将軍瘋了”“羅将軍竟然砍死了副将”。之前還排列有緻的百裡軍不知從何處騷動起來,一時間人頭攢動,說話聲、兵器磕碰聲還有馬鳴混雜在一起。每一個人的聲音都聽得不真切。

慌亂中孟子羅的頭顱滴着熱血向着騎兵陣中飛去。整齊的切口下是噴湧而出的血在空中灑落,落在士兵驚恐的臉上。霎時間周遭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出神地看着那顆頭顱在空中劃過,最終頭顱斜插在高高豎起的戰旗上。

少女渾身血污持着銀劍站在屍堆上。稚氣的面容,柔和的嗓音,可說的每一個字都讓人不寒而栗。“孟子羅已死,下一個是誰?”

所有騎兵都在盯着她手裡的銀劍。那把一劍便将孟子羅頭顱斬下的銀劍。有些騎兵動了退卻的念頭,被黃聲南一劍斬下馬。

黃聲南聲嘶力竭地喊着:“不準退!不準退!逃兵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所有人都給我往前沖。你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将士,中滄城裡那些匹夫都會是你們的槍下亡魂。今日一舉攻破中滄城,城中财寶美人,想拿多少拿多少。”

“區區數千莽夫何以為懼?拿起長槍往前沖,就是踏也給我踏平中滄城!”

黃聲南策馬快速繞到百裡軍後方,一遍一遍喊着,試圖把出現裂痕的軍心鞏固起來。每一個露出怯意的士兵均死在黃聲南劍下。主将雖死,已無退路的百裡軍在黃聲南的鼓動下很快向城門方向湧來。

甯蘇也向城門方向撤去。白寂的紅尾箭射在她身後五十米處。他似乎喊了什麼,但她聽得不清楚。眼看着被黃聲南鼓動的騎兵再次飛撲過來,她毫不遲疑轉身直奔那根紅尾箭而去。

百裡騎兵帶着踏碎山河的氣勢撲來,日光映照在長槍上,晃得人眼睜不開。甯蘇退到紅尾箭處站定,眯着眼睛估量着騎兵與自己的距離。終于,白光一閃,一道劍氣以紅尾箭為基點橫着劈過地面。

還未等那些騎兵看清前面的變動,沖在前面的百餘名騎兵帶着戰馬一齊朝地面陷落下去,後面的騎兵未來得及勒馬,有些直直沖上去一同掉下去。那是一個長寬五十米的坑,坑挖得不深,但是坑中豎放着上百根一米多長的鋼槍。連人帶馬掉進去,鋼槍全數貫入,場面十分驚悚。

甯蘇退回到牆根底下,城牆上的戰鼓聲又響了起來。

“放箭!”

烏泱泱的箭矢從城樓上飛起,似遷徙的鳥群在空中掠過。百裡軍踏過同伴的屍體又一次撲過來。投石車轟隆着抛出石塊,撞擊在城牆上,似一陣一陣的地動。

城内的人不斷抓着麻繩滑下城牆,隻為護住那扇緊閉的巨大銅門。城外的人叫嚣着沖撞着,不撞破那扇銅門不肯罷休。每一瞬都是刀光劍影,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造物主的傑作們在燦爛的陽光下互相殘殺。

甯蘇置身其中反而有了最純粹的念頭。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顧及,把每一個沖上來的騎兵殺死就好。殺了他們,中滄城就不會被攻破。殺了他們,他們就傷不到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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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城牆被巨石擊碎了兩角,牆石剝落下來,飛檐耷拉着,在将暗未暗的黃昏時刻,城樓仿若一隻匍匐着的巨獸。它已經張開血盆大口,露出獠牙,隻待入夜便将眼前事物盡數吞于腹中。

甯蘇斬下孟子羅頭顱時,晨光從百裡軍身後灑下。現如今,餘晖盡數被城樓擋住,筋疲力盡卻仍在拼殺的人們置于昏暗中,周遭事物都看得不清晰。揮劍、刺槍,都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城外廣闊的地面上堆滿了屍體。各家弟子、騎兵、還有戰馬的屍體,一個一個疊在一起,堆成一座一座山包。凝固在沙土裡的血液不停被新的溫熱的血液沖刷着,各處的血液湧動着,沖刷着,彙成一條血河。那條血河最終彙入城牆邊上的天然河道裡。

那些死去的騎兵以這種方式進入了中滄城。那些喊着守衛中滄城的各家弟子以這種方式留在了中滄城。

有人的屍體被長槍釘在了銅門上。有人屍首分家,有人死于馬下。

一杆長槍落地卻沒有發出聲響。因為那杆槍落在尚有溫熱的屍體上。一個騎兵疲憊驚恐地向後倒去,倒在了他的同伴和敵人身上。

“還有哪個賊子上前!”

随着離浩一聲嘶啞的怒吼,場上霎時間陷入寂靜。

這位頭發花白的老将軍怒視着躊躇不前的敵軍,可實際上他已經負傷過重,依靠着長劍也站不穩。與離浩相比,唐庚的情況更糟,獨臂被長槍擊穿,小腿骨頭被打斷,連站都站不起來。其他門派的人傷得傷,死得死。屍體堆起來幾乎與城門一樣高。

甯蘇恍若從血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她身上被劃了幾道較深的口子,但是血水混在一起幾乎分辨不出。右臂受了重創,衣物破損翻開來,肩上血肉模糊,經絡像是扭在一起,一用力就疼得厲害。再加上體力不支,即便是輕如破雲劍,她也幾乎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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