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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圍獵(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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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前的第二道山門。

此處是半山腰,兩人寬的石階順着蜿蜒的山勢向上延申,仰頭望去看不見盡頭。一座紅瓦涼亭坐落其間,兩旁是林立的楓樹,茂密的枝葉幾乎要将這座亭子吞噬。雨還在密密地下着,雷聲滾滾,山腳的鼓聲也響起來了。

顔敏和陳生并肩坐在亭中等着山下闖關的弟子。二人腳邊生着一堆火,細細飄進來的雨水已經将柴火打濕了一半。

顔敏打了個哈欠,瞥見旁邊一言不發的陳生,心裡泛起嘀咕來。她跟陳生認識已有二十幾年了,也算是知交好友。可惜這個人越活越執拗,再過幾年就年過半百了,還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顔敏主動問道:“今天懷義來闖劍閣嗎?”

陳生冷哼了一聲,面色鐵青,好似一聽見“陳懷義”這三個字就冒火,“丢人現眼的東西,來幹嘛?學藝不精偏要逞匹夫之勇,讓多少人看了我懷竹峰的笑話。”

顔敏一聽這話也來氣了,直接朝陳生翻了個白眼。陳懷義的武功在各家小輩中也算是翹楚,為人處事也頗有贊譽,誰知在陳生眼裡就那麼不堪。她嘲諷道:“是,你懷竹峰好大的面子。你陳生更是了不得,武功天下無雙,無人能敵。就你學藝精,就你有勇有謀,誰能比得上你呢?”

陳生被顔敏一頓陰陽氣得夠嗆,“老尼姑,你一天不損我你就活不下去是吧。我教我的弟子關你什麼事?”

顔敏見陳生叫她外号,拔了劍就砍過去。她今年四十有幾卻還沒嫁人,落了個“老尼姑”的外号。不過她脾氣火爆沒人敢惹,有次幾位掌門一起喝酒,郭儀大醉不慎叫了她的外号,她氣得拆了半座房子。郭儀跑回滄瀾山躲了半個月不敢出山門。“你個死頑固,你也叫我老尼姑?我不嫁人礙着你什麼事了,老娘愛嫁不嫁,就你們這些歪瓜裂棗我才看不上!”

陳生被顔敏逼到涼亭頂上,脫口而出,“是,尋常的你瞧不上,千挑萬選看上個背信棄義的......”

陳生意識到自己失言忙将那個名字咽下去,小心翼翼地看顔敏臉色。顔敏也愣了片刻,幹脆利落收劍,轉身跳下去。

良久,涼亭裡傳來一句自嘲,“沒錯,我就是瞎了眼才看上那個背信棄義、負心涼薄的臭男人。”

一時二人無語,一個站在涼亭上,一個坐在涼亭裡,各懷心事。

世間縱有千般好,亦有萬種苦,誰又能獨善其身?

過了一會兒,一道人影飄至亭前。

甯蘇的腳步非常輕,直到她落到亭子前面顔敏和陳生二人才注意到她。她仍是一手撐着傘,雨天山路泥濘,可她鞋底除了些枯葉塵土未沾。隻是鼻頭凍得通紅,一直在吸鼻子。

顔敏見她另一隻手縮在衣袖裡,連個桃木劍也沒有,疑問道:“你的劍呢,沒有劍你怎麼闖劍閣?”

甯蘇微微低頭回道:“晚輩雖手中無劍,但心中有劍,自然可以闖劍閣。”

顔敏臉色一變,心裡仔細将那句話念了幾遍。她帶着幾分試探,繼續問道:“剛剛那句話你在哪兒聽到的?”

甯蘇不明就裡,答道:“我師父教的。”

顔敏又追着問道:“你師父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住在何處?”

甯蘇疑惑地皺起眉頭,并不想回答這三個問題。她回道:“前輩,我是來闖劍閣的。這些問題不在闖閣範圍之内。”

“好啊,那讓我看看你所謂的心中劍是什麼樣子。”

“請兩位前輩賜教。”

甯蘇一躍而起,腳尖輕點樹梢,輕快敏捷地遊走,躲過陳生和顔敏的攻擊。她原本瞧準陳生的破綻準備一掌攻破,卻被顔敏從側邊砍過來,陳生也配合着顔敏兩把劍齊刷刷朝她刺來。甯蘇躲閃不及隻能用紙傘去擋,腳把紙傘踢向二人,借力一蹬,才得以退出二人的攻擊範圍。而她用來擋雨的那把紙傘已經被劈成兩半落在泥地裡。

顔敏看了眼地上的破傘,皺着眉頭說道:“怎麼,這就是你請教前輩的态度?小輩裡面我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狂妄的。不用劍不出招,你就想闖過這山門?你當我們是廢物嗎?”

陳生和顔敏在江湖上闖蕩這麼多年也沒被人看輕過,剛剛甯蘇的舉止确實像是在戲弄人。

陳生也有些惱,平日裡門下弟子哪敢這般不敬,不過看見甯蘇微低着頭兩頰绯紅,話也不想說得太重,隻淡淡道:“闖山門雖然隻是比試,但也是要認真對待的。拿出你所學的武藝,正式地與我們較量一番,你赢了,我們自然會放你上山。”

甯蘇有些羞愧,有時她确實過于自負和狂傲。從神醫谷出來,一路北上沒有碰上敵手,從數千精兵圍困下救出太子便自視武藝卓絕,來到門派林立的中滄城自覺沒有一人可以稱得上是對手,于是開始飄飄然,不知深淺。剛剛的那兩劍刺過來,若不是桃木劍,她必然不能全身而退。

正如師父所言,驕傲自負乃是習武大忌。打敗你的會是強者,而你瞧不起的弱者則取你性命。

甯蘇躍起折了兩根一臂長的楓樹枝幹,兩手各執一枝,朝對面二人微微欠身道:“抱歉,剛剛是我失禮了。還請兩位前輩再賜教。”

顔敏的劍法陰柔,而陳生的劍法淩冽,二人一左一右将甯蘇圍住。淅淅瀝瀝的小雨飄在臉上,發上,不一會兒身上衣服就沾濕。三人打了一會兒,兩把桃木劍已經把把原本枝幹上的楓葉盡數打落。顔敏的劍術陰柔,甯蘇便借力打力,楓樹枝被扯得變形半纏住桃木劍,待顔敏使力便趁機甩開,瞧準防守破綻,聚力将另一手的楓樹枝刺去。

枝幹僅觸到衣物便穩穩停住,讓被刺的人察覺到即可。另一手的樹枝早已經脫手,如箭矢般飛出與陳生手裡的桃木劍打鬥,剛剛便是将陳生引得遠些,她才有機會拿下顔敏。隻可惜桃木劍不夠鋒利劈斷樹枝。樹枝訊快如箭矢卻又進退得當,就像是風筝一般,而拉線的人就是甯蘇。

光秃秃的樹枝被劍氣包裹着,在微寒濕重的林中尤為明顯。樹幹高速旋轉着,卷着周邊的劍氣和雨水上下飛騰。在這些雨水、劍氣的擊打下,陳生手裡的桃木劍周身被磨出了刻痕,仿佛再這樣下去這把木劍就要被全部啃噬了一般。水汽帶着木劍一飛而起,猛地插入枯枝爛葉堆裡,不見蹤影。

勝負已分。

雨水打濕了頭發,她凍得直搓手,可這天陰沉沉的,雨還是下個不停。從這半山腰往上看,石階看不到盡頭。縱使她輕功再好,到山頂還需一段時間。為了遮雨,甯蘇又折了幾支楓樹枝,葉子疊在一起勉強能遮雨。就是這“紅傘”在潔白的石階上格外顯眼。她一向偏愛藍色調或是淺綠色,這樣火紅豔麗的顔色不适合她。

她向兩位前輩欠身示意,躍上石階,聽到身後顔敏的喚聲忙回頭看。她以為是自己剛剛又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心裡有些忐忑。

顔敏見她回頭,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語氣冷淡道:“輸給你這個小輩,我沒有怨言。不過我要知道你師父在哪兒。”

甯蘇直覺顔敏追着問有關她師父的事情像是要尋仇一樣,警惕道:“抱歉,前輩。關于我師父的事情,我無可奉告。還請前輩不要緊緊相逼。”

甯蘇并不想過多糾纏,天太冷了,她隻想快點取劍然後回去換身衣服暖暖身子。她向山頂躍去,陳生和顔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攔。

顔敏走到亭中背對着陳生坐下,原先生的火早被雨水澆滅。“你看出來了吧,剛剛她使出的劍法跟那個叛賊的劍法一模一樣。劍術比那個人還要略勝一籌。他那樣的敗類竟然還活着,還教出了徒弟。哼,就他那樣的人死一次是不夠的,我要讓他死千百次才能洩憤。”

陳生沒有回應她。兩人各懷心事,各有心魔,無以為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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