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天過去,老宅裡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這天天氣晴朗,奶奶和幾個老姐妹約着打麻将,也算是告别,姜喻也跟着去了。
這家人姓錢,據奶奶說,她小時候倒是經常來這裡玩,和錢奶奶家孫子還念過同一所小學。
不過這些事情姜喻沒什麼印象,到了人家裡乖巧禮貌地寒暄過一陣,就坐在奶奶身旁看她打麻将。
也不知道是奶奶手氣好,還是她那些姐妹們看她要走了,所以讓着她,總之幾局下來,奶奶胡了好幾次。
主人家打得直皺眉,跟姜喻調侃着:“你奶奶今天厲害得很呐,恐怕是有你坐在這兒,她手氣都變得好了。”
姜喻笑嘻嘻環住奶奶的脖子,“可不是嘛,多虧了我在這兒。”
奶奶也樂呵呵拍拍她摟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語氣嗔怪着跟對面的人說:“你瞧瞧,多大個人了,說話還跟小孩一樣。”
姜喻裝模做樣嘟嘟嘴,又退回凳子上坐好。
對面的錢奶奶打量她一陣,邊搓麻将邊道:“對了,小姜今年年紀也不小了,有男朋友了沒?”
姜喻無奈搖頭,果然有長輩在的地方就有問對象這一環節。
奶奶答道:“還沒呢,我正想說這事呢,你們要是認識什麼年輕有為的小夥子,替我們小魚多多留意着。”
姜喻叫道:“奶奶!我又不急着找對象!”
奶奶沒理她,倒是錢奶奶說:“小魚長得漂亮,各方面都優秀,找不到男朋友啊肯定是她自己眼光太高。”
她理好手裡的麻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道:“不過我倒是有個孫子,前幾天剛剛學着接手他爸的公司,我聽說幹得挺不錯,有機會介紹給小姜認識認識。”
話音剛落,棋牌室的門就被人敲了兩下,緊接着門打開,一個長相帥氣穿得也清爽的男人端着一盤水果出現在門口。
錢奶奶見了他,連忙站起來把他拉到姜喻面前。
“這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這就是我那孫子,叫錢叙陽,”她眼神示意了下那男人,接着介紹姜喻,“這是姜喻,你們小時候常在一起玩的,還記得不?”
錢叙陽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手端着水果盤,一手向着姜喻伸出。
“記得記得,沒想到隔這麼多年又見面了,别來無恙?”
姜喻有些尴尬,她對他是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但是這麼多老人家看着,她也隻好裝作恍然想起的模樣,笑着将手握上去。
“别來無恙。”
男人得體地笑了下,然後松開手,把水果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對着錢奶奶道:“我爸讓我送點水果進來,好不容易有空,我在這兒陪您一會兒。”
錢奶奶嫌棄地推他,“我一把年紀了要你陪着做什麼,小姜剛回來不久,你帶着她四處逛逛去。”
姜喻剛想開口拒絕,奶奶便道:“就是就是,你們兩個小年輕圍着我們一堆老年人幹什麼,自己出去叙舊去。”
她無奈閉嘴,隻好接受被安排的命運。
别墅區的小路上,姜喻和錢叙陽一左一右走着,氛圍很是尴尬。
姜喻裝作專心欣賞着路邊風景的樣子,絕不先開口說話。
奶奶讓她出來跟人叙舊,可是她都把他忘了個幹淨,哪裡來的舊可叙。
還是錢叙陽先開了口,“這兒變化很大吧?”
姜喻點點頭,“嗯,走的時候這些樹還都很矮呢。”
錢叙陽一笑,看她,“你跟以前比,也長高了不少。”
“是嗎,”姜喻尴尬笑笑,“你也是。”
兩人又沉默了,走了一段路之後,錢叙陽看着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對了,你和那個……”他思索了一會兒,像是已經想不起名字,隻好說:“就是那個福利院的小孩,還有聯系嗎?”
姜喻想起在房間裡看到的那封信,心情有些負責,垂着眸搖搖頭。
“你說阿楠嗎?我們早就沒聯系了。”
“果然如此。”
姜喻一愣,擡頭看他,“什麼意思?”
錢叙陽的腳步停了下來,道:“你不記得了,那個賭約的事?”
見姜喻一臉茫然,他心下了然,“不記得也正常,畢竟都是小時候随便說着玩的,隻是我這人從小好勝心就強,看着你就突然想起來了。”
姜喻好奇道:“什麼賭約,能講給我聽聽嗎?”
原來,在姜喻模糊掉的記憶裡,阿楠并不受她身邊朋友們的歡迎。
小時候姜喻的朋友大多都是這個别墅區裡的鄰居,那天她突然帶了個不認識的小孩來,本該歡迎新朋友的大家卻都顯得有些抗拒。
阿楠那時候除了會主動和她說話,幾乎不跟任何人交流,況且,在一堆光鮮亮麗自信大方的小孩中間,孤僻寡言的他更是顯得灰撲撲的。
姜喻天生心大,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對阿楠有意無意的排擠。
直到有一天,他們約好了一起去遊樂園玩,姜喻也叫上了阿楠。
她那個時候好像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所以到的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