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俊洋回國後動靜很大,先是參加了《最強DA腦》,以年輕有為的多金學霸形象一炮而紅;緊接着又馬不停蹄地接受了數家新聞媒體的采訪,軟文通告滿天飛,哪怕劉光與他相看兩厭,也被動接受了很多關于他的消息,簡直跟蒼蠅一樣惹人厭煩。
但顯然,大部分女人都對他感觀良好。
二十九歲,華裔,身材勻稱,幹淨健康,最關鍵的是世界某著名跨國公司的創始人兼控股人,年紀輕輕就身價上億,還是以美元為單位的,怎能不讓女性同胞趨之若狂?
邵俊洋向來是個很懂得利用自身優勢的人,他從來不會把吹噓自己的話挂在嘴邊,但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優越感。就像現在,他明知道外形迥異于其他車型的限量版保時捷已經引起了來往路人的注意,偏偏假裝沒看見,頂着張一本正經的總裁臉停好車,大步流星地向着單元門走來。
他來這裡幹什麼?
劉光狐疑,轉瞬就聽到自家的單元電子門鈴響了。
“來了來了!”劉光站在門口,眼睜睜看着剛才還不理人的貓咪從卧室裡沖了出來,像變了張臉般嘴角眉梢都挂着笑,拿起了電子門的話筒,“喂?是Eric Shao嗎?你好你好,你到得有點早哈哈哈哈,沒事,不打擾!我早就起床了,呵呵呵呵,我現在就給你開門,麻煩你等——”
電話突然被挂斷了。
“你幹什麼?”葉悅瞪大了怒視始作俑者。
“你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跟我解釋嗎?”劉光按住話筒的閉音鍵,語氣不善,“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與邵俊洋關系這麼好?”
“邵俊洋?什麼邵俊洋?”葉悅一愣,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Eric Shao是我導師的忘年交……”
“Eric Shao不就是邵俊洋,你不知道?”劉光仔細辨認葉悅的神色,隻見她瞳孔微張,睫毛輕顫,表情不似作僞,“邵俊洋是在帕羅奧多市出生的,父親雖然早逝,但他父親年輕時是哈佛大學的碩士,算算年齡與你導師在哈佛學習的時間有重疊,認識你導師有什麼奇怪的。”
“我完全沒想到。”葉悅一臉茫然。
舊金山本來就是華人聚集區,邵姓也算不上冷門,沒能把邵俊洋與Eric Shao聯系在一起,委實不能怪葉悅疏忽。但邵俊洋畢竟與劉光有不小的過節,葉悅換位思考,如果邵俊洋搶了她辛苦經營的公司還把她強踢出局,她怕是連殺了他的心都有。讓邵俊洋來劉光家做客,有惡心人之嫌。
“你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難道他還會不知道你是誰嗎?”劉光冷哼,對前合夥人的伎倆很是瞧不上眼,“他要是能把耍心眼的心思分出一兩分在學業科研上,也不至于連大學都畢不了業,一把年紀了還隻有高中學曆。”
大哥……葉悅忍不住腹诽:在諷刺别人之前,請先日省己身,别忘了你自己也隻有高中學曆!
但劉光的意思其實她能夠理解。
畢不了業,與不想畢業,是有本質區别的。像劉光這樣的,雖然也沒拿到畢業證,但他辍學前所有大學科目的考試成績都是A+,屬于被創業耽誤的學霸。而邵俊洋靠legacy被哈佛錄取,卻連年考試不及格,期間轉系三次都沒能拿到畢業證,可見在學業上的失敗。
不過,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大洋彼岸的黑曆史回國後就被邵俊洋深埋了,無論在官方資料還是綜藝節目的人物介紹中邵俊洋都被标榜為“精通材料學、統計學、管理學的哈佛高材生”,完美避開了有沒有畢業證的問題,将語言藝術發揮到了極緻。
葉悅目露遲疑:“現在該怎麼辦?”讓邵俊洋上樓顯然不合适,可如果把他趕回去,又等同于駁了導師的面子。在斯坦福求學時,葉悅的導師給了她很多幫助。他多半并不清楚邵俊洋的人品,才會把得意門生介紹給他認識。
劉光闆着臉斜睨她:“你打算怎麼辦?”
“呃……”葉悅縮了縮脖子,像個被突然抽中回答問題的小學生,磕磕巴巴地組織語言,“我之前答應了給他做一天向導,人不能言而無信……我就陪他去幾個著名景點逛一逛,我保證,過了今天,以後我再也不給他做導遊了!”
“你還想有以後?”劉光用嘲諷的冷哼表達他對答案的不滿,“MT在江城有一個中型規模的辦事處,有經銷商合作夥伴,還有邵俊洋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以及各路親戚,你覺得他會缺人帶他玩?他來找你,本來就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會吧。”葉悅想象不出自己這個窮上班族有什麼值得上億身家的大佬圖謀的,但劉光已經不屑再與她廢話,像抱玩偶貓一樣把葉悅捧回床上放好,鎖門下樓。
被鎖在房裡的葉悅使勁撓門:“哎,邵俊洋是來找我的!你把我關起來幹什麼?”
“防止你被他拐跑。”到現在都沒意識到邵俊洋就是沖着她來的,這點智商還是别出去丢人現眼了,都不夠邵俊洋忽悠的。
葉悅氣鼓鼓地表示抗議:“你給我說清楚,我感覺你在鄙視我。”
“哎呀,被你發現了。”兩聲諷刺意味十足的長音越行越遠。
葉悅拄着拐杖蹦起來,撲去窗口圍觀兩個英雄豪傑之間的巅峰對決,為方便以後回味,她甚至還拿出手機來錄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