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的安重向後一個趔趄,手裡的劍也被洛黃反手奪了過去,随後身形一閃反客為主地将之搭在了周康的脖子上……
事發突然,再加上洛黃即便懷抱嬰兒也身形矯健,宛如鬼魅,因而周康身邊的侍衛都未能反應過來……
此時眼見瞬間扭轉形勢,安重頓時喜笑顔開……
此時此刻,他從未想現在這般看洛黃如此順眼過……
見自家王爺被擒,原本執劍對着洪钰那些人的侍衛紛紛如臨大敵,一個個将劍鋒對向洛黃,就連城牆上的弓箭手也都紛紛将弓箭對向洛黃。
洛黃見此,搭在周康脖子上的劍一緊,緊貼在他的脖頸上割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之前那位出門探查消息的管家見此一臉焦急地道,“女俠手下留情,快放了我家王爺,一切都好說!”
安重樂呵呵地道,“康王爺,你來汴京來得晚,不知道老夫這大兒媳看着是弱女子,可身手好着呢!比起你府裡的這些侍衛都不差的”
周康冷哼一聲,偏過頭不再多言。
洛黃則環視周圍将他們圍得水洩不通的侍衛與弓箭手道,“你們若還想要你們主子這條命,便放下手中的刀劍與弓箭!”
那些人紛紛對視一眼,卻都望向周康。
沒有他的命令,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周康即便自己的身家性命此時都握在洛黃的手裡卻依舊有些猶豫,他深知,經過今日這麼一鬧,他與洪钰之間的關系已是覆水難收,此時若将他放出去,他必定倒戈投靠安重,若真如此,安重手上有了洪太尉的支持,不光軍事上擁有了一大助力,就連朝廷之上,那些之前向他投誠的官員也難保不會因為洪太尉立場的轉變而重新選隊安重。
畢竟,他深知,自己常年不在汴京,在汴京的根基不穩,他深知,他背後諸多支持他的官員,都是看在洪太尉的面子上。
安重,洪钰再加上王崇敏這三人在朝中身居要職,體位太大!他們三人一聯手,那對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威望可真是滅頂之災!
自己決不能放虎歸山!
周康眸光一恨,心下已定,隻是在他思慮之時,洛黃手上的劍離他的脖子又更近了一步,血痕也更深了一些,一條血痕順着他的脖頸蜿蜒而下,浸濕了他的衣襟。
察覺到脖子間的刺痛,周康依舊冷靜非常,“安少夫人,還記得那日可是你求着本王讓你進北院去陪你的夫君的,本王見你挺着大肚子在我府外望眼欲穿的模樣着實可憐,這才心軟冒着被皇上責問的風險放你進去,讓你們夫妻得以團聚,而今日你家翁又借此事來興師問罪,是何用意?”
洛黃甚少觸及朝堂之事,對其中彎彎繞繞之事更是兩眼一抹黑,她想到那日确實是自己日夜守在康王府的北院,那等翹首以盼,隻求見安一緩一面的無助感仿佛還在昨日一般……
是周康将她喚了過來,讓她進去陪着她的丈夫,讓她的孩子出生睜開眼後便能看見他的父親……
見周康幾句話後,洛黃真的就入了套認真思考,安重不禁急了,忙道,“黃兒,你别聽他花言巧語,他留你們在府哪裡是什麼好心好意,那分明就是想要拿你母子二人來威脅我!”
周康辯道,“本王手上已有安一緩,何必再多次一舉留她們在府,平白還落你們一個把柄,實在是見你挺着個大肚子,思念夫君,可憐得很,這才動了恻隐之心……”
“夠了!”洛黃此刻雖有觸動,可也還是識得大局的,她手裡的劍向周康的脖子上靠了靠,一臉強硬地打斷了他的後話,“别說這些有的沒的!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就問你一句,這些人你放不放!”
周康卻似笃定洛黃下不去手一般,不為所動……
一旁好容易從洪钰手中突圍的洛赤見洛黃眸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周康或許不了解洛黃,可他卻深知洛黃的心狠手辣!
若是周康死了,下一個他們要對付的肯定會是自己……
“王爺,您不要再固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
“閉嘴!”周康怒喝。
“康王爺,老夫勸你還是束手就擒了吧!殺了你,就憑我帶的這些人還有洪太尉的人靠武力一樣能突圍出去!可你人死了,便什麼都沒了,到時候你忍心世子孤立無援?沒有你在朝庭上攪弄風雲,憑他一人在内外夾攻之下能撐得了多久?”
聽到他提及周覓嗪,周康的神色終于有所動容……
而洪钰也不等他再考慮,提劍帶着洪青昀突圍想要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