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赤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大公子,莫胡說……”
“此行周覓歡身邊的那些侍衛似乎也都換人了……看上去一個個的倒是其貌不揚,就不知身手如何了……”
“據線人來報,為首的那位侍衛與二公子身邊的華龍交手,華龍險敗……”
周覓嗪撇嘴,“華龍的功夫出去露兩手還夠看,若隻是險敗而已,那那群侍衛倒也不足為懼……”
“大公子……你瞧你又犯了妄下論斷的毛病……”洛赤眸子微眯,意有所指地道,“當時的情形你我都未親眼所見,焉知不是他人放水呢?”
“你就那般瞧得上他?”周覓嗪挑眉似有悅。
“我隻是說,一切都還未定之時,千萬不可麻痹大意,需得小心為上”
“知道了……知道了……”周覓嗪不耐煩地扣了扣耳朵,“你跟我爹未免太過小心了吧,話說你這啰啰嗦嗦地再過幾年都快趕上我爹了……”
正當洛赤一臉無奈地搖頭苦笑之時,周覓嗪的手卻已攀上了他的腰,“那丫頭在門外哭哭啼啼地煩人得很,擾了我們的雅興……我這可還有幾首詞弄不明白呢,你可得過來繼續賜教……”
在周覓嗪神色暧昧地碰到自己的腰間之時,洛赤下意識地身體一緊繃得筆直,神色也變得有些怪異……
“怎麼?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不習慣呀?”
洛赤不動聲色地将他的手從自己的腰間撥開,“大公子,而今王爺在府,你千萬不可胡來,若是有隻言片語傳到他的耳朵裡……他原本對二公子比對你都要上心一些,若得知你是……隻怕今後更不待見你了……”
“我怕什麼!”周覓嗪大手一揮,滿腹怨言,“他自小待二弟都比待我親近一些,倒好像二弟才是他親生的,我才是他那便宜外甥一樣……我都聽他安排娶了他定下的王妃,還為他生了一個孫子,延續香火的使命都已完成了,他還想要我怎樣!”
“若是再瞧不慣,索性将這王位就給那二弟好了,我也不在乎……我就隻想從今往後就過自己喜歡過的日子就好了……”
面對胸無大志的周覓嗪,洛赤恨鐵不成鋼地輕聲一歎,但想着以他這脾氣自己硬來也是不成,還得溫言蜜語地哄着……
“你看你,說不得幾句脾氣就又上來了?”
“我知道你瞧不上這王爺的位置,可說到底老王爺就你這麼一個兒子,到頭來這位置終究還是你的,他就算再糊塗也不至于糊塗到給一個外人”
“況且二公子還身有殘疾……你也知道老王爺的宏圖大志,若是将位置傳給二公子,那才真的是斷送了他苦心孤詣多年籌劃的這一切了……”
“哦……”周覓嗪不以為然地應了一聲……
見自己好言好語地說了這般多,周覓嗪依舊不為所動,洛赤不禁有些動怒,皺眉道,“也罷也罷……大公子就隻管想着自己的花前月下跟及時行樂好了,其他人的處境如何倒也不必在乎……”
洛赤神色陰郁地掀袍向裡走去,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周覓嗪見他如此,一時竟有些慌了神,一臉讨好又可憐巴巴地揪着他的衣擺道,“你可是生氣了?”
“沒有”
“你就是生氣了……”周覓嗪扯着他的袖子左右搖擺,一陣厮磨撒嬌過後,服軟道,“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嗎?你要這王位為着你我都得去争,哪怕你就是想要汴京城裡的那張金椅……”
“胡說!”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洛赤厲聲将他喝止,“這話其實青天白日就能說的?若是被有心之人傳到周覓歡的耳朵裡去,整個王府都得給你陪葬!”
周覓嗪雖是康王府的嫡長子,可周康對他并未多加嬌慣縱容,反而因為早些年的經曆對他超乎尋常的嚴苛,從他記事起文韬武略他是一樣沒落,更是早早地就被送進軍營磨煉。
而他也并未讓周康失望,于打仗一事上極具天賦,曾創下以五萬大軍大退西絨來犯的十萬重騎的奇迹……
而或許是恃才傲物,近來那性子是越發桀骜不馴了,别說旁人了,就是周康訓斥兩句他都是不服的,隻是……此時的他在洛赤面前似乎完全沒了脾氣,便是在如此疾言厲色之下,他依舊面不改色,依舊嬉皮笑臉地應道,“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嗎?”
洛赤面對死皮賴臉混賴在自己身上推都推不走的周覓嗪,他搖頭無聲一歎,掀袍向屋裡走去,周覓嗪笑眯眯地緊随其後……
洛黃一路打聽着來到安一緩所在的院門前,正行色匆匆地向裡走時,便有一位老叟慢吞吞迎了出來,擡手擋住了她的去路,上下打量洛黃後,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道,“找誰啊?不知道這是外院的下人房嗎?你一女子沒頭沒腦地往裡面瞎闖什麼呀”
洛黃屈身向他行了一禮,“我是公主身邊的奴婢,公主有事需要傳喚木統領”
那老叟渾濁的雙眼微眯,再次仔細地上下打量過洛黃,嘴裡嘟囔了幾句她聽不懂的話後,不情不願地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