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覓歡話剛說完,後又覺得方才自己那下意識的慌亂反應太過謙卑……在下臣面前,她堂堂一位公主,說話還用那般小心翼翼地辯駁解釋?
在這麼多人面前那可太掉面了……
為找回場子,她故作鎮定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端腔作勢地道,“王禦史多心了,本宮隻是方才見安将軍受傷,一時氣憤,方才口不擇言,越俎代庖替你管教了府裡的下人,并無他意,若有得罪之處,還請王大人見諒!”
見周覓歡話說到這份上,王崇明倒也不好再追究了……
再如何,也得賣周朝一個面子……
正當他要出言緩和之時,安重卻率先出聲,“我說王大人,你未免也太過多心了吧?公主也沒說什麼呀,本來就是你府中侍衛辦事不力,戒備松散,毫無紀律可言,區區一個刺客都能在你府中來去自如,若是再來幾個,别說我們這些客了,就是你這主人半夜睡得也不踏實呀……”
“怎麼公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你府中護衛不足之處,你不心懷感激,似還有怨怼呢?”
這老狐狸又在這做老好人,博好感了!
先前他與公主争執之時怎麼倒不見他出言緩和?反倒笑嘻嘻地抱着手在那看熱鬧,現在眼看着局勢鬧不起來了,他就趁機在這裡說和……
現在的局面就是,自己若就此算了,全是安重在這勸和的功勞,興許公主對他還心懷感激……可自己若不算,倒顯得自己有些小肚雞腸……
又被這老狐狸擺了一道!
王崇敏雖在心中罵了安重無數遍,可神色依舊如常,笑眯眯地道,“安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方才不過是在與公主玩笑呢,大人也太過上綱上線了”
安重正要再說,卻被王崇敏将話截過,“難怪大人能爬到如今的高位呢,安将軍這都傷成什麼樣了,還有心思關心這些有的沒的……”
安重一噎,方分神向安一緩的方向看去,隻見安一禹與白容清二人正圍着安一緩噓寒問暖,他眼尖地瞟見縮在柱子旁毫無存在感的洛黃,不禁眉頭一皺,走上前去,“一緩,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見安重終于說到自己關心的問題,王崇敏也顧不得恩怨,忙也随之上前問道,“是呀,剛剛發生了什麼?是有刺客來了嗎?你可有看見刺客的模樣?”
不怪他如此惴惴不安,安一緩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能将他刺傷,那人的武功絕非常人所能及,那……豈是他門下養的那幾個侍衛所能對付的?
若不知道那刺客的目的,他怕是夜不能寐了……
為财還好……若是與他有利益沖突的宿敵請來殺自己的……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說起來,近些年來與他結怨最多的要屬安重……
難道是他……
王崇明一臉防備地看了一眼安重……
安一緩見躲避不過,方才解釋道,“不過是個小毛賊而已,我看見他時他正往庫房裡去……”
聽到是為财,王崇敏方才拍着胸口長籲一口氣……
“連哥你都打不過,那人武功該如何厲害呀!”安一禹咋舌。
“他身上帶了兵器,又出手突然,我一時不察這才吃了大虧……”
“那也很厲害了……”
“那洛黃呢?”安重總一語中的,直入要害,“她又怎麼會在這裡呢?”
安一緩略一遲疑後,方道,“她也是聞訊趕來的……不過是先你們一步而已……也是多虧她幫了我一個大忙……”
安重笑笑,别有深意地道,“你倆倒是有緣,總能湊到一起……”
一聽這話,白容清及周覓歡都是眉頭一皺,敏銳地察覺出了什麼……
安一禹看出中間的氣氛不對,忙出解圍拉着安一緩向外走去,,“哥,你瞧瞧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呢,快随我來……王老虎,你家藥呢?再給我哥找一身你的衣服……”
“來咯……來咯……”
衆人也都在王崇敏的安撫下散去……
白容清意味深長地看了洛黃一眼後,方随着安一緩而去……
周覓歡卻不準備放過她,臉色森然地踱步來到她面前,“沒想到你面子挺大的呀……這個宴席也被你混進來了,來的人都是青年才俊,名門閨秀……也不看看你自己配嗎?”
安重見此情形,冷笑一聲後,束手旁觀地遠處而去……
倒是一旁的王崇敏有些看不下出,出言解圍,“公主此言差矣,這張請柬是我派人親自送到洛小姐的手上去的,何談什麼配不配呢?”
見王崇敏今日幾次三番讓自己下不來台,周覓歡不禁有些氣急敗壞,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方才領着一衆随侍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