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虞化離冷笑一聲,“憑她武功卓絕,可雙拳難敵四手,她不過走到了山下,便被歸化教一衆高手輪番上陣斬殺,最終還是死在了亂墟之下……”
“我若給你開了這麼個先河,以後若是人人都仗着對歸化教有點功勞便恃寵而驕想要退教,那豈不是到最後就隻剩下我這麼一位光杆司令了?那這教主之位坐來幹什麼”
洛黃被他這一番謬論氣得不行,“既然不可以,你當初為什麼要承諾我?”
“我當初若不這麼跟你說,你肯铤而走險入我門下,替我賣命嗎?這叫畫餅懂嗎?”
虞化離說得義正言辭,洛黃真的要被他不要臉的氣質所折服,為示獎勵,她擡手抓向他的肩膀……
虞化離早料到洛黃聽到自己這番不要臉的話怕是要暴走,因而有所防備,洛黃的龍爪手一來,他身形一閃,抓住洛黃的手腕向前一扯,順勢将她帶進自己的懷裡……
二人如此親密之舉看得藏在不遠處圓柱後面的安一緩攥緊了拳頭,隐藏在暗夜之中的黑眸籠罩上一片難以驅散的陰霾之色……
趁着不遠處一對男女心緒蕩漾之時,他放輕了腳步,隐藏了自身氣息,借着夜色,在向前移動了幾根圓柱,離那二人又近了些……
這等猝不及防發生的變故令洛黃暈暈乎乎的,沒反應過來……
她擡頭向虞化離望去,卻正好與他的視線對上,昏暗的夜色裡,虞化離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經過瑩白朦胧的月色修飾,他平日裡具有攻擊性的容貌在此刻顯得分外柔和……
眼瞧着虞化離眼神越來越迷離,入戲越來越深,頭越來越低,臉靠得越來越近,就要湊上來,身後的安一緩見此暧昧場景再也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之時……
隻見洛黃高高擡起右手給了虞化離一巴掌……
從未有過如此待遇的虞化離不禁有些發懵,“你……”
登時他臉上出現五個紅紅的指印,連帶着他一整張臉也變得通紅,不知是被打的還是羞愧或是怎樣……
洛黃一把将他推開,“你不要把對苗影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我對她怎麼了?”此時的虞化離氣憤莫名,言辭不禁都有些激烈,“我知道,我們這種人一直都活在黑暗裡,明争暗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遠遠比不上你的安公子是個人人稱贊的正人君子……”
“好端端的你又提他做什麼!”洛黃一臉不耐煩地背過身去,随後又補了一句,“至少他不會言而無信,答應我的事情都會做到”
“我若言而無信,就憑你不告而别,擅自離開歸化教這一舉動,我便可下發清化令将你清除……我遲遲未發,還不辭辛苦特意來此帶你回去,你又知為何?”
虞化離追着她來到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心都有些灼人,注視着她的眼神熱烈得令她有些害怕……
她逃避着連連向後退去……
“為何……”
他總不會是喜歡自己吧?
怎麼會呢?他們二人除了公事以外并無過多交集,就算是公事也是他下達命令,自己執行……
這五年裡自己就如同他手裡的刀一樣,他想殺誰,自己就殺誰……
你會愛上自己手裡的刀嗎?
況且,他對苗影,凡是一切對他有利用價值的女子,都是這個樣子,動辄挑逗……這樣的人哪裡又有什麼真心可言?
虞化離背着她轉過身去,平緩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方才道,“你還記得你六歲那年嗎?在北峰的一棵梧樹下……”
難道她與虞化離還另有交集?
洛黃冥思苦想半饷後,對他都未有絲毫印象……
幸而背對着她的虞化離未發現絲毫異常,自顧自地繼續道,“迫羅所練邪功,皆以童子的鮮血為食,那日正好輪到我,他帶我去到北峰,将我置于他練功所用的爐鼎之中,再以爐鼎為介吸食我的血液……”
“那日因迫羅前一日與人大戰,受了重傷,比常日更加嗜血,已到無法控制自己的地步……在他快要将我血液吸食殆盡,如一條張開嘴露出獠牙的大蛇一般想要将我連皮帶骨吞進身體裡時,是你的突然出現,打斷了這一切……”
“我?”洛黃真的毫無印象……
虞化離轉身望向她,點頭道,“那時你奉命前來為迫羅送草藥……”
“迫羅被你中途打斷,無法再繼續下去,他氣憤難當揮動衣袖卷起一旁的一塊肩上向你的心髒打去,幸而你反應靈敏側身一躲方才逃過一劫,打在你的左肩上,不信你瞧,你的肩上應該有一處長長的傷口……”
洛黃身上傷痕遍布,舊傷未褪又添新傷,她哪裡還注意得到肩膀處十幾年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