筽國王子淺笑,“這個消息我倒未曾聽過,是我孤陋寡聞了……不過,将軍身為朝廷命官,為何對歸化教這一魔教之事如此了如指掌?當真是奇怪……奇怪……”
見他還倒打一耙,安一緩不怒反笑,“本将軍早先年因私人原因與歸化教接觸過,知道他們最是狡詐陰險,沒皮沒臉,對他們之流更是深惡痛絕,因而這些年來一直派人暗中打探他們消息,以伺一網打盡”
好大的口氣!
筽國王子眸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之色,随後似笑非笑地道,“安将軍志向遠大,本王子在這祝安将軍馬到功成”
王崇敏眼見着二人之間氣氛越來越劍拔弩張,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
安重從外走進……
“安丞相……”他看安重從未像此刻這般開心過……
他迎上前去一把拉住安重的袖子,“你怎麼現在才來呀?”
看着今日對他過分熱情的王崇敏,安重抱拳呵呵笑道,“有些事要處理耽擱了……見諒……見諒……”
他環視衆人,目光在落到洛黃身上之時,略有些不自然,随後臉上再次挂上和善完美的笑容,“聽聞筽國王子也來了這場宴席,王大人不準備給我引薦引薦嗎?”
本就沒有這個心思的王崇敏經安重要求不得不為,為給自己找台階下,他故作誇張地拍拍自己的腦袋,“瞧我這腦子,年紀大了,怎麼把這事忘了……”
他引着安重來到洛黃桌前,“這位便是筽國王子……王子,這位是丞相安重安大人”
筽國王子略一颔首“安大人”
“王子不遠萬裡而來,還入鄉随俗降貴纡尊來參加我們舉辦的詩詞大會,王大人及下官都深感有幸!不甚欣喜!”
“安大人客氣”
“隻是你怎麼坐這兒呢?憑你的身份該做上座才是!”說着他揮手便要安排……
“安大人”筽國王子攔道,“不必麻煩了,我坐這兒就挺好”
安重瞥過他身旁的洛黃,生硬地笑着應了幾聲好後,方才與王崇敏相互推脫着入了座。
坐上,安重及王崇敏二人一前一後,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一段開場白客套話。
桌下,洛黃擡起一腳用力地踩在“筽國王子”的腳背之上。
筽國王子吃痛,又不敢叫出聲來,唯有捂着自己的腳低聲向洛黃吼道,“你做什麼?!”
“這句話該我問你吧?”洛黃氣得不行,“你來這做什麼?”
“王子?”坐上正百無聊賴聽着王崇敏長篇大論說着一堆廢話的安重注意到了筽國王子的異常,出聲詢問。
筽國王子忙端正了坐姿,臉上繼續挂上得體的笑,“無事……無事……”
此時王崇敏正好說完,輪到他後安重也顧不得計較許多,忙進入正題,以一柄玉扇為彩頭,出了一道中秋圓月的謎語。
見着席間冥思苦想的衆人,安重及王崇敏二人捋胡相視一笑,這迷題本身其實并不難,隻是他們二人在這,小一輩的未免略顯拘謹,不怎麼自在,倒不如他們兩個借口這個謎語離開,留下這些年輕人自個在屋裡無拘無束的,倒自在一些。
二人借口有事離去,他們一走,原本安靜的席間瞬間熱鬧了起來。
原本被安重囑托要“藏拙”的安一禹壓制不住本性,瞬間活躍了起來。
他抱拳站起,從一旁的侍從手裡接過一架古筝,“我這近來新得了一架骨相極好的紫檀木古筝,一直想贈有緣人,而今我見時機正好,不如就請諸位懂音律的小姐上前為我們彈奏一曲,所奏最佳者,便以這架古筝相贈,如此也不算辱沒”
這時,一旁的粟勇忠搭話道,“我說你這安二公子太過偏心,就隻能女子啊?這麼好的古筝男子就不可以得了?”
一番話下來惹得席上諸人哄堂大笑。
“若是粟公子會,你也可以彈的”
安一禹還未搭話,一個譏诮蠻橫的女聲由遠至近,衆人循聲望去,卻見周覓歡在一衆宮人的簇擁之下向外走進。
“參加公主”在衆人的起身叩拜聲中,周覓歡徑直來到上首,甩袖入座。
她掃視底下拜跪的衆人,秀美的臉上露出輕蔑一笑,隻是再看見一枝獨秀,一臉淡然地坐在原坐上品茶,并未下的筽國王子,她秀氣的眉頭不禁微蹙。
“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