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大抵也不會見怪的……況且,那還隻是他的前妻,早跟他沒了瓜葛了……他也不會介意吧……”
“咦……”侖進忠對此卻有不同的意見,“師爺,你也太不了解男人了……”
見惹起一旁的端坐的賓客注意,他忙壓低自己驟然提高的音量,低聲在奉還耳邊壞笑着繼續道,“男人若是對那個女人沒感情,怎麼還會再想……嗯……”
奉還佯裝惱怒地捅捅他的手肘,“你瞧你,剛說完又沒個正經了……”
二人卻是對視一眼,臉上露出臭味相投的笑容……
二人這番小心思朝上卻無人在意……
衆人所聚焦點依舊還在安一緩的身上……
周朝聞言一臉八卦地打聽着,“即是前妻,當初為何要離?”
安一緩淡淡應道一句,“性情不合”
周朝看出他有些不悅,忙笑着打哈哈,“也對……也對……那女子那等脾性,一般人也降不住……哈哈……”
說完又恍覺自己說錯了話,又出言找補,“當然了,安将軍也不是一般人哈……你瞧瞧,這麼多位高手就你赢了她……愛妃,你還記得與安将軍約定好的賭注嗎?可不能失信于人哪”
粟米此時正覺心煩意亂,暗暗怨恨洛黃事先未将前因後果向自己說清,讓自己蒙在鼓裡像個傻子一般被人看着笑話……
她長袖一揮,一臉不耐地應道,“等下自會将洛黛送進将軍府裡”
“皇上,臣妾突感不适,想要先行告退”
周朝留意到她雙手緊攥着裙擺,顯然忍耐已到極點,依着她那爆火脾氣,在這呆下去再被周覓歡陰陽怪氣地擠兌幾句,隻怕是要火山爆發……
粟米美則美矣,就是出身上差了些,不懂什麼顧全大局……
但周朝偏生就是喜歡她那小家子氣似的任性……隻是,這等場合,文武百官的矚目之下,還是不宜将自己置于那種當愛妃與愛女二人中間夾心餅幹,左右為難的境地。
他忙揮手準了,“愛妃既然不舒服,快下去歇着去吧,等稍後宴席散了,朕就去你宮裡看你……”
一旁的周覓歡喝了一口奶茶,看着自己提着裙擺在宮人的簇擁之下就要走的繼母,忙咕噜一聲将奶茶咽下,“粟妃,好好的怎麼會不舒服呢?是方才看比賽看得太上火了吧?我等下讓人送一壺菊花茶給你好了,最是清熱解火”
粟米看着這揪着自己絲毫不放松的冤家,提着裙擺偏過頭與她對視,嗤鼻冷笑道,“公主與其在這關心本宮的身體,還不如多費心關心關心安将軍與他的前妻……”
周覓歡一噎,一提到這事,頓覺手裡的奶茶也不香了,氣呼呼往桌面上一擲,乳白色的奶漬四濺,在紅木桌上揮灑起一片星星點點的白墨……
粟米提着裙擺怒氣沖沖地回了自己的寝宮,染着紅色豆蔻的指甲狠狠在桌上一拍,緊摳桌角,直将桌角扣出一個個深深的指甲印……
明玲将衆人打發出去,又掩上門,方才蹲坐在粟米膝前,一邊為她捶腿,一邊寬慰着,“娘娘息怒,咱犯不着跟那些無關緊要之人生氣,小心氣壞你的身體……”
“那洛黃可真是膽大包天,與安一緩的關系竟敢不跟娘娘說……還利用娘娘……”
一提到她,粟米桌子拍得又是震天響,“爹爹也是!查都沒查清底細,什麼人都送到我宮裡來!”
“老爺也是一時疏忽……”
“疏忽什麼,我看他就是隻顧着收錢,别的什麼都不管了,什麼事情都抛給我,這些年我為他和他那寶貝兒子收拾的爛攤子還不夠多嗎?”
“娘娘,有什麼法子?再如何他們也是你的父親兄弟……他們掙得那份錢裡也有你的一份不是?”
“什麼我的一份!”粟米越說越氣,“這些年裡我為他們辦了那麼多事,就沒見過他們一分錢!”
“娘娘消消氣,其實吧,按奴婢來看這事也不一定都是壞事……”
“怎麼說?”
明玲擡眉小心地看了粟米一眼,“娘娘,有些話,奴婢不知該不該說……”
“明玲,我們兩個之間還有什麼藏着掖着的?”粟米摸着她額角的碎發安撫着,“說實話,有時候覺得你比我爹跟我弟還要親些……我爹眼裡隻有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看着說得情真意切,眼眶都已微微泛紅的粟米,明玲也是心中一動,緊緊握着她的手喚道,“小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