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與這隻六尾火狐打了近一刻鐘,房門外便傳來陳霖的聲音,大約是他收拾完院外的人之後正趕來幫忙。
君念嗤笑道:“陳夫人,你可要見一見你相公?”
她渾身一顫,随後咬牙切齒道:“今日之仇,來日我必定向你們讨回!”
六尾火狐見大勢已去,毫不猶豫化成一陣煙霧逃走了。她一逃走,門外的妖魔也沒入黑暗不見身影。
想來他們早有準備,才能走得如此容易,讓人措不及防。
陳霖不知弛舟的計劃,匆匆趕來卻不見自己愛妻的身影,一時間竟然目眦欲裂狀若瘋癫,大聲質問幾個少年為何沒有護好她。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陳霖直接和他們動起手來,兩方打了接近一刻鐘的時間才收手。
這期間他們的嘴皮子上下翻飛就沒停下過,一邊講他們之前的計劃和這麼做的原因,一邊勸他冷靜。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的話?”陳霖停下攻擊,神色卻依然很冷,大有“他們說不出就把他們全殺了”的趨勢。
弛舟等人無奈,陳霖愛妻如命,這也是他們之前選擇隐瞞他的原因,因為他很有可能親自質問“陳夫人”。
不過幸好他們早有準備,弛舟走到房間一角,那兒有塊其貌不揚的小石頭。
“陳家主可知這個?”他道:“上面有存影陣。”
他大手在石頭上揮過,一道複雜的陣法便真真切切出現在衆人眼前。
存影陣,陣如其名,可以在一定時間内保留一定空間内的影像。
陳霖自然是認識此陣的,但他抿着唇沒開口。
弛舟見他沒動靜,于是手上翻弄着手勢,将靈力緩緩注入到石頭中,下一秒,石頭上的陣法亮了一瞬,随後擴大到整個房間的範圍。
片刻之後,隻見陳旭旁邊的床榻上又出現了“陳夫人”的身影,隻不過這道身影有些透明,一看就知是陣法記錄的影像。
和他們在房間那會兒不同,此時的“陳夫人”是睜着雙眼的,她緊緊盯着房門,像是能從中看出去一樣。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約莫是看見他們被妖魔壓着打,沒有了招架之力,她慢慢地坐起身。
之後她慢慢走向陳旭,每一步都踩在陳霖的心跳上,讓他害怕得發起抖來。
“可惜了,本不想緻你于死地,可你偏偏知道了我的身份……”她目露惋惜,慈愛憐憫的目光在陳旭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
下一秒,她手中運起一道妖力,毫不猶豫地打向陳旭的心髒……
“啊——”她萬萬沒想到陳旭身上有陣法!
他身上有一道強大的陣法擋下了攻擊,而且瞬間灼燒上“陳夫人”的臉,令她尖叫着退開,最後摔倒在地疼得直打滾,哀嚎不止。
疼着疼着,她的臉上長出火紅色的毛發,指甲也變得極長……這些都和君念他們進來時看到的一緻。
影像結束後,弛舟收了靈力,他幽幽道:“陳家主,現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嗎?”
“不,不可能!”陳霖像是受到很大打擊,下意識反駁道:“你們僞造……”
弛舟打斷他道:“是不是僞造的,難道陳家主會看不出來?”
陳霖卻臉色一白,卻堅持喃喃着“不可能”。
“陳家主,”君念掀起眼皮,不緊不慢道:“你自欺欺人,受罪的可是陳夫人,你要想清楚了。”
此言一出,陳霖所有動作都停住,他顫抖道:“琴娘……”
秋樂看了君念一眼,感覺他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總之這場交談不歡而散,到最後陳霖也沒能和幾人好好商談,大概他打心底覺得這群少年不能扛起大梁。
至于秋樂幾人,他們的反應截然不同。
他們當中唯一擔憂的隻有正義感爆棚的司韶,雲生和靈野野心态放得很平,靜待事情發展,而剩下的秋樂三人皆是揣着明白裝糊塗,由着陳霖折騰。
畢竟他們叫不醒裝睡的人。
第二天一早,連日高燒不退的陳旭終于開始好轉。
“估計中午就能醒來,走吧。”秋樂說完,率先出了房門。
和昨天一樣,上午場次的人去比賽,下午場次的留下照看陳旭,出了六尾火狐這件“大變活人”的事,幾人更不敢留他一人在院裡。
今天是第十四天,離大賽隻剩下兩天時間,秋樂和弛舟都是上午場次,她對上司恒衍,弛舟則對上唐筠。
“讓我們歡迎下一組對決選手,分别是道家弟子秋樂和幻陣門弟子司恒衍!”
秋樂輕然一躍落地,她看向來人:“司恒衍,幸會。”
司恒衍擡眸,發現她有一雙很特别的眼睛,專注、平靜、淡漠……像一池幹淨澄澈的潭水。
她一點也不緊張。
司恒衍笑了一下,發現自己挺沒出息,當天之驕子這麼多年,除了唐筠,這是他第一次在同齡人的比試中緊張,偏偏對手還一點都不緊張。
他主動報上自己的境界,秋水浮霜中境,不過兩人之間沉默半晌,他也沒等來秋樂自報境界。
他隻好道:“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境界?”
秋樂皺眉:“抱歉,無從告知。”
不是她想不禮貌,實在是此時此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爆出境界,對她非常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