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在叫我嗎？”火遁從天而降，被封印術定住的卡卡西不可思議地仰頭，下一秒被熊熊火焰纏滿全身、立刻焦黑一片。

“不對，是替身術。”三秋深吸一口氣，嘩地投擲出一排千本，擠擠挨挨的樹幹上多了一排整齊的銀針。她純黑眼眸中深紅流轉，一邊在樹枝間快速移動一邊道，“我看得到。旗木，你的隊友呢？”

沒有回答。下一秒桐人再次施術，他尴尬地在正前方現形——仍保持着要起跳的動作。五秒的空檔。

她打量着被面罩掩飾了大部分表情的卡卡西，“我們兩個，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對決吧？”卡卡西的眼睛越瞪越大，因為看到宇智波三秋居然開始愉悅地微笑。（“猶豫什麼——幹掉他！”）“誰叫你耐不住寂寞地隻身在森林裡遊蕩、卻剛好碰到了我呢？”

封印術失效的那一刻，他飛快躍到了更高一層。“就這麼說定了，我接受挑戰。”

“挑戰？”三秋氣笑了，看到他冷冷的眼神，像心裡的火焰突然被澆滅，找回了些冷靜。“鼬，桐人。你們觀戰就行……我如果沒有說什麼，就不要出手打斷。”

“這不公平。”卡卡西敏銳地指出，“憑什麼他們可以中斷我們的對決。”

鼬看了眼對面桐人藏身的樹叢，有點想在給卡卡西來一個火遁。

“因為我甯願看到我的名字出現在慰靈碑上也不想看到你晉級。”三秋冷笑一聲，向前猛攻。苦無撞苦無，最樸實的木葉忍者裝備碰撞出清脆的咔啦聲。她一矮身，對底盤的攻擊被輕松躲過。卡卡西見三秋蹬地起跳，立刻抽出短刀——然而還是被她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躲過了。

衣袖碎了半邊。三秋在心裡罵了他一句，伸手去紮對方的肩膀。卡卡西扭住她手腕，三秋見狀立刻在空中換手，苦無旋轉零點幾秒後飛入他身後樹幹，沒入樹木身體的深深半隻。

卻依然紮空。

果然還是有差距，但現在不是分心想這些的時候。三秋向身後摸去，苦無竟然已經用完了。她一咬牙後撤兩米，在對方再次攻來時露出滿手血紅。卡卡西眼神不變，殺意直朝前方而去——

“唔噗、呲——”卡卡西愣了一下。

她仍然站在面前。三秋牢牢束在腦後的黑發突然嘩啦散開，鮮血從胸前傷口裡順着苦無流到他手上，把深沉的黑色糊在一起，又滴滴答答淌了一地。他控制不住地看到細軟發絲和熱乎乎的紅色一同落在指側，直到定下神晃住腦中回憶喊出那聲“解”，才看到表情莫名的三秋正好端端舉着苦無站在自己面前。

那觸感太真實，陷進去幾乎是沒辦法的事。卡卡西深吸一口氣，感到脖上冰涼鐵器貼近了些。

“……就這麼不希望我晉級嗎。”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居然啞了。

“十二歲就晉級上忍的家夥在說什麼呢。”三秋注視着他黑色雙眼，突然感到一陣難堪。有點想哭，但神情越發高傲，仿佛要是在這裡流露出哪怕一絲猶豫和憐憫都是在絞殺過去的那個自己。她放下抵在卡卡西脖頸動脈處的苦無，桐人立刻心領神會，拿高級封印術給了他三十秒的禁锢。

看着最後那個用口型做出“拜拜~”的紅發小女孩輕巧離開，卡卡西放任自己垂在身側的左手在冰冷黑夜中僵硬。算了，回去吧。琳和那個白癡可能會醒。最好不要讓他們發現自己溜出來過。

*

木葉46年，由宇智波三秋、漩渦桐人和宇智波鼬組成的第十一班刷新了曆屆中忍考試第二場的最速通過記錄：四小時。

三代蒼老的眼睛注視僅有短短兩行的報告，合上部下恭恭敬敬遞來的報告。“這代的孩子們，都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