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秋手裡的魚啪的一下落了地滾進泥土。

*

三秋沒想到，自己能在這裡和已經畢業的卡卡西再次相遇。

他看起來并不希望見到她。

雖然她也沒做好心理準備就是了……

“你也來訓練嗎？”卡卡西還是開口了，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他的率先出擊讓三秋原本斟酌好的問候語一句都用不上。“啊，不。”她尴尬地伸出放在背後的手，“畢竟放假了嘛，我是來這裡……”

撿葉子的。

卡卡西看着她雙手中捧起的橙黃棕綠葉，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還是同桌的時候，在一次不經意間看到了對方抽屜裡放着的，用來收集平日撿到的樹葉的相冊。

還有每次課間或午休時捂在懷裡當寶藏的，輕輕一捏就會碎成細粉的落葉……

怎麼總喜歡和脆弱的東西打交道？

絲絲縷縷覆蓋了全部表面的，蜿蜒如河流的葉脈。

半透明，卻質地細膩色彩多變的葉片。

美則美矣，卻太難保存。

連以年計數的風吹日曬都不用，隻要連續幾天的高溫和暴雨，就足以讓它們消弭于泥土。

他默默轉身，強忍着忽略了三秋發間卡住的小葉片。

“等等……卡卡西！”三秋的大腦空白了一瞬，卻在看到昔日同窗的背影時仍然選擇了出聲，讓他留步。

對方留步了，自己卻說想不到能說些什麼。

說些什麼……說些什麼吧！

她翻出了幾個月前的舊賬：“謝謝你的查克拉測試紙！”

卡卡西莫名一陣洩氣。“沒關系。”

他轉身，還是指了指三秋的頭頂。

對方恍然大悟，低頭抓了抓頭發，捕獲一張新寵。

好可愛的樹葉……啊不對，我得再說點正能量的話激勵一下他！

要讓卡卡西明白自己對别人還是有用的！

三秋走上前，認真地盯着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睛。“測試紙顯示，我有三種屬性。火屬性、風屬性，和雷屬性。”

說到這裡，她露出了不好意思和羞澀的表情。“可能火屬性是因為從小練習火遁比較勤奮才有的吧，哈哈哈哈……”

不，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東西。卡卡西扶額：“我告辭了。”

“這麼客套的嗎？”三秋退後一步，仔細地打量了卡卡西一番，接着模仿他剛剛的語氣道：“好吧，那我也告辭了。”

你是我的朋友。

卡卡西身形一頓，想起了三秋那天的話，頗覺深沉。

那時候她說出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心亂如麻，腦海裡浮現出了那晚自己回家後見到的父親的慘狀，頓覺頭痛欲裂。于是飛快地瞬身，離開了三秋也離開了落葉紛紛的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