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宇智波桑。”卡卡西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接着收回目光,看回了自己面前的課本。
“早上好。”三秋放下書包,飛快地瞟了一眼那本書的封面,發現卡卡西在看的好像是四年級的教材。
…已經在為五歲畢業做準備了嗎,不愧是木葉卷王。
她默默回頭看了眼挂在後面的鐘,在心中估算着帶土可能出發的時間以及他今天可能會遇到的需要幫助的老奶奶的個數。
答案是——
“老師!”滿臉漲紅的宇智波帶土在上課十分鐘後趕到了教室,“我……”
“你什麼你,”今天的第一堂課是體術理論總結,叼着牙簽的山本老師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沒說完的話,“遲到就給我去跑圈。”
帶土憋屈地站在門口,原本扶着風鏡的手也放下了。“…幾圈?”
“五圈,自己數着。”他擡起手表看了看,“自覺點,跑完再回來啊。”
三秋看着哥哥一聲不吭地跑出教室,忍不住瞟了一眼邊上從始至終連頭都沒擡過的卡卡西。
他眼睫微垂而神色認真,正在往書上抄山本老師惜墨如金般在黑闆上留下的,往往隻有一串詞語的闆書。
她無聊地收回目光。其他被吸引走注意力的小孩也在山本老師不算嚴厲卻絕對威懾力十足的呵斥聲中安靜了下來,進入了聽課狀态。
小孩子其實并不是真正在意“宇智波帶土”,隻是對突然闖進了課堂,打了山本老師的岔的東西感興趣而已。
想到這裡,三秋頓住了:現在的“宇智波三秋”也隻有四歲多,把這裡的所有人都稱呼為小孩,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适啊?
她随意擺弄着自己面前文具盒蓋子上的滑塊拼圖,在圖案拼好的一瞬間把手中捏着的鉛筆丢回了筆盒。
等等,有什麼不合适的——
我會這麼想,就已經和他們不一樣了吧……?
這群一年級的忍者預備役可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真小孩,和現在的“宇智波三秋”,這個外表小學生,頭腦還和以前一樣靈活的家夥無法等同。
那麼,自己偶爾冒出的格格不入感也很正常。
帶土完成了跑圈任務,帶着一身汗,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山本老師已經講的差不多了,現在隻是在總結而已。
三秋扭頭看了一眼正低着頭從書包裡往外掏書的哥哥,在打開便當盒後走到了他的桌邊。“哥哥,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筆記?”
宇智波帶土咬着筷子,說出的話有點含糊。“我已經把闆書抄完了。”
他的書本整齊地被疊放在桌角,邊上放着鉛筆和橡皮,以及一把被玩舊了的刻刀。
帶土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三秋,以為是她不相信,拿過筆記本翻開,還朝前翻了一頁,展示給她看。“喏。”
記得倒是八九不離十。
三秋點點頭。手速還挺啊。“筆記不錯。”
被妹妹誇了的帶土:“是嗎?嘿嘿。”
他随手翻過書頁,三秋看到标題線上的“提煉查克拉”,忍不住開口。“哥哥,你已經在練習提煉查克拉了嗎?”原來五歲就可以開始了嗎?
“這個嘛,”帶土的動作頓了一下,舉着筷子,笑嘻嘻地湊近她的耳朵,“這是父親寫給我的内容,不過我還沒掌握就是了。”
他看了一眼窗戶邊的卡卡西,夾起天婦羅狠狠一口咬下。“不過隻要努力練習,就一定可以掌握的!”
三秋“哦”了一聲,慢吞吞回到座位。
今天的飯盒裡裝了烤茄子、米飯、幾片腌肉,和一小撮金黃的玉米粒。她掃過擺放的令人賞心悅目的食物,拿着勺子慢慢吃了起來。
隻有熟練掌握提煉查克拉,才能使用忍術。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學習進度為零的轉校生來到了天才與脫離班級進度的吊車尾并存的新學習環境,既然無法做到徹底放棄另尋出路,就隻能努力向地才靠攏了。
......畢竟,原先是普通人的自己,還是不要在天賦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上作太多指望為好。
體術課上,山本老師不在。
“說是有事。”卡卡西站在平時老師站的地方面對着列隊的班級,開口解釋了一句,雖然多了幾個字,但什麼都沒說差不多,“現在開始做熱身操。”
三秋縮着肩膀站在小孩堆裡。今天好熱。她感覺空氣和人釋放出的熱度幾乎要把自己淹沒。
山本老師沒認真選過體術課代表,但每次都點卡卡西來帶操。不知道是因為白毛特别顯眼,還是看過了測試成績知道他優秀。總之一年級已經過了大半,旗木卡卡西這個體術班長算是馬馬虎虎确定了下來。
但面對着山本老師不在,其他有空的體術老師也懶得對此做多表示的情況,他并不知道這節課該做什麼。代替老師發布訓練任務嗎?不太合适。而且男孩子們已經蠢蠢欲動地去拿來了球,很明顯有自己活動的打算。
“解散吧。”卡卡西擡頭望天,“下課不用集合。”
小男生們歡呼起來。帶土把從課前活動時間捏到現在的球抛向空中,和其他的男孩們一起沖到了足球場。卡卡西在心中盤算着之後幾天的訓練内容,發現要是對這個下午持旁觀态度,自己将會在繼開學典禮上無所事事的十分鐘後,再次擁有一段不确定長度但絕對同樣無事可幹的空白。
這似乎不是他想要的。
四歲的旗木卡卡西在父親“木葉白牙”的影響下,早就明确了自己的目标。盡快成為上忍,擔當起對村子的責任。
變得像父親一樣,甚至超越他——
他走到操場邊,慢慢地沿着地上塗出的白線踱步。那條粗約十厘米的線剛好能被他的鞋子遮住。日光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灑下一個又一個白點,有點刺眼。
不,不能算是超越,畢竟那是父親。
一個在卡卡西的潛意識中,屬于英雄和神明的角色;明明不擅長待在廚房,卻出乎意料地給了兒子一個溫暖的家。
對外,他代表的或許已經不僅僅是木葉的上忍,而已經是無法被輕易忽視的可靠力量。
父親看自己的眼神中往往帶着慈愛和喜悅,也有欣慰。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第一種情感占比太大的情況——因為自己還不夠獨當一面嗎?
似乎是的。
“宇智波同學。”他停下腳步,下意識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