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這白土有粘合的作用,是沾染了人死時逸散的生氣和第一口死氣,生氣死氣交疊循環,形成了小小周天,再加上土本就有的包容萬物的屬性,白土很容易就能重塑物體或者說将破碎的物體複原。
劉牧雲握住手裡的土,細細感知着生氣和死氣在其中的微妙平衡。周圍的人眼睛微紅,或許從他們想要修複神像開始,他們就陷入了魔障。
隻有神像能讓他們願望成真,隻有白土可以粘合神像,隻有獻祭生命才能得到白土。
許如海後退幾步,紅着眼,找尋着下手的對象。
這裡老弱婦孺不少,一個個殺了,白土的數量也應當夠了。
現在死的人那麼多,官府應當不會計較這些,就當作是意外,山石能砸下一次,也能砸下第二次。馮智想着殺了人該如何脫罪。
秦嬌嬌的手放在了腰間,她的情郎是石匠,和石匠來往時,石匠送了她一把鑿子,能輕而易舉鑿開人的腦袋。
“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大年紀,夠本了。”王婆子喃喃着,她對着神像所在的方位跪下拜了幾拜。
“隻求神君讓我的孫兒健康平安。”
王婆子蓄足了力,準備一頭撞死在山腳。
“成了!”劉牧雲呼喊道。
她的左手右手各握着一把白土。
生氣她有,活人都有生氣,她有修有道法,生氣比常人更甚。死氣她也有,她的腰間纏着那條旁人都看不到的鎖鍊,這鎖鍊是鬼神之物,沾惹死氣,如今借些來,也不算太難。
取生氣和死氣注入泥土,把握好平衡,白土很快便成型。
真是有意思,既然白土可以自制,其他那些天材地寶是不是也可以自制?劉牧雲這樣想着,煉器所需材料頗多,若是能掌握自制材料的辦法,那得省多少靈石。
眼見白土成型,衆人暫時從魔障中清醒。
“這丫頭,和神君有緣。”王婆子誇道。他們隻覺得是神君借着劉牧雲的手賜下了白土。
将白土和了水,劉牧雲小心翼翼塗抹在神像的裂口處。
她完全投入了修補的工作中。
神像上的每一條紋路,都有願力加持,她要将白土與這些願力融合,再将願力封鎖,使神像聚氣不洩氣,重新成為邪神載體。
其餘衆人将神像圍在中間,人則俯身跪地,嘴裡不斷念念有詞,用新的願力,去補足神像上的缺口。
劉牧雲喘着氣,手也微微發抖,她沉浸其中,并沒發現自己的生氣正源源不斷注入神像。
“呔!”
一聲大喝,驚醒了劉牧雲,她手一抖,一點白土飛濺到地上。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手不住顫抖,已經再拿不住什麼東西了。
“師兄,這些村民已經被邪物所惑!”
出聲的正是那名劈開神像的道士,他手持利劍,怒目圓睜,叫人一望便心生懼意。
“将那邪物毀了。”另一名年長些的道士說道。
“快散開!”道士喝道。
“你們看看你們自己的樣子,快被邪物吞吃幹淨了!”
所有人包括劉牧雲,都面色青灰,看上去是沒幾日好活了。
沒人聽得進道士的話,他們擋在神像前,不許道士前進一步。
秦嬌嬌将鑿子握住手裡,許如海拿起了鐵鍬,他們就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讓神像複原,讓神像完成他們的願望。
“哼!”一道劍氣掃出,幾人沒挨到道士的邊,便被打傷在地,吐出血來,再不動彈了。
道士沒留手,這些人已經被邪氣侵蝕,活着也是痛苦,直接被殺死還是好事。
殺了他們。
你的爹娘哥哥才有複活的希望。
劉牧雲握住了腰間的鐵鍊,擡眼看向拿劍的道士。
“小女娃,你還有光明未來大好前途。”道士見劉牧雲年歲小,頗為可惜。
鐵鍊纏上了道士的劍,又裹住道士的脖子。
“你!”道士脹得臉通紅,他的師兄終于忍不住出手。
“你果真要助這邪物?!”年長道士好似看出了劉牧雲有些修為,不敢相信一名修士,竟願助邪物成長。
一聲脆響,道士的頸骨被鐵鍊絞斷,鬼神之物,實在好用。
“你們不也是來助這邪物的?”
劉牧雲扔下道士的屍體,而後補齊了神像上的最後一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