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疲倦,喻聞淺眠了一陣,睜開眼發現已經身在熱鬧的主幹道上。
怎麼往市中心開?
喻聞望着車窗外燈火璀璨的車流,不禁疑惑了起來。
按照狗血文的套路,他不應該是被關在什麼深山老林小别墅裡嗎?
“喻聞哥剛剛向我證明了自己,那我自然要給予喻聞哥最高的誠意。”
溫庭蘭似乎察覺了他的疑惑,手指輕輕敲動方向盤道,
“市中心的江景大平層,住的才開心。像将軍館那種老古董,連個外賣都沒法點,多委屈啊。”
他轉過頭,眼睛像餓狼一樣發出幽幽的綠光,
“所以,喻聞哥你不會逃跑吧。”
這眼神,這氣勢,
大有如果喻聞逃跑就給他關深山老林小别墅的架勢。
不過喻聞向來直言不諱:“那倒是有可能逃跑……”
溫庭蘭眼神一凜。
“……如果你不給我點外賣。”
喻聞聳聳肩,對溫庭蘭惡作劇地一笑。
溫庭蘭短暫失神了一瞬。
“喻聞哥不要逗我,不要說點外賣,你想要任何東西我都能滿足你。”
他收回視線,假裝若無其事地說。
實際上剛剛吓得心髒都停了一拍。
“放心,我才懶得跑。”喻聞把後座放低,調成一個舒适的半躺姿勢。
“你隻要供我吃喝,給我點書、一張溫暖的床,我就能像植物一樣光合作用野蠻生長。”
好活得很。
“這個喻聞哥放心,有我在,你絕對不會無聊的。”溫庭蘭低低地笑。
車輛駛入了市中心的高檔小區,精緻的布景不輸将軍館。
小區的牆外是美麗的江景,遊人如織。
喻聞戴着口罩,百無聊賴地跟着溫庭蘭上到建築高層,随他走進溫庭蘭的家——
“!”
喻聞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在一衆狗血文的描述中,霸道總裁的家永遠是寬敞、極簡、冷淡、北歐風。
喻聞也是這麼設想的。
但眼前的景象颠覆了一切刻闆印象。
溫暖柔和的燈光傾灑在一塵不染的房間中,無論是腳下微涼的實木地闆,桌上擺放的鮮切玫瑰,還是牆上挂着的貓咪挂畫,無不彰顯着這是一個溫馨自在的居所。
簡稱,家的感覺。
竟然還有些懷念……
喻聞不由自主地走近,欣賞起每一處裝修細節。
“喻聞哥,你喜歡嗎?”溫庭蘭亦步亦趨跟在後頭,半是緊張半是期待地盯着他。
就像第一次給哥哥展示畫作的孩童,睜着大眼睛不想錯過哥哥的任何一個微表情。
“很好看,超乎我預料的溫暖,很有家的味道……”喻聞頓了一頓,“我很喜歡。”
轉頭,他看見溫庭蘭亮晶晶的雙眼。
他腼腆牽過喻聞的手,雙頰生暈,嬌羞道:“隻要你喜歡就好。”
“這一間是你的卧室,我搭配了一些小玩意,你肯定會喜歡……”
櫥櫃上的動物擺飾,廚房裡的精緻套碗。
他迫不及待地拉着喻聞走進每間房間,把細節和亮點挨個介紹過去。
直到走廊盡頭,他在最後一間密閉的房門前站定。
“這一間,不能進。”
溫庭蘭純真地笑起來,“如果進了,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是你絕對不想看到的東西。”
喻聞:?
這不是藍胡子的童話故事嗎?
把城堡所有房門鑰匙給新娘,卻又告訴她不能進最後一間房。
直到新娘抑制不住好奇打開了這扇房門,竟然看見被分屍的兩位姐姐和未來自己的命運……
“你是殺人狂?專門誘拐人來這裡分屍?”喻聞搓手躍躍欲試。
溫庭蘭剛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裡:“我像是這種人嗎?”
“不好說。”
喻聞沉思道,“如果我在成長過程中心理變态了,确實有可能會幹出這些事。”
溫庭蘭的完美笑容裂開一道縫隙。
“不是你猜的那樣,否則血腥味是掩蓋不了的。”他拉着喻聞想走,“總之這個房間你絕對不能進去。”
喻聞巋然不動:“你和我是一個人,你知道你這麼說會發生什麼嗎?”
溫庭蘭泰然自若地笑着:“我當然知道,若是我,肯定會想方設法地闖進這個房間一探究竟。”
“所以你最好打開這個門,消除我的好奇心,或者趁早把我不該知道的東西轉移走,以免我做出什麼難以挽回的事情。”
喻聞聳肩,指了指天花闆,“比如說從天花闆鋸個入口進來。”
這的确是喻聞能做出來的事情,
想必溫庭蘭也心知肚明。
“不行。這是留給你的謎題,也是栓着你的圈套。”
他眼裡是狡黠的笑,“如果喻聞哥進不去的話,就不會想着逃跑了。”
這話說得,把握了他十成十的心理……
确實,如果猜不出房間裡面裝的是什麼秘密,他隻會滿腦想着解謎而不是逃跑。
該說不說不愧是同一個人嗎?喻聞無奈。
這陽謀也太正大光明了。
“行吧,我屈服了。”喻聞舉起雙手,“所以折騰了那麼多,我們現在應該休息了吧?”
溫庭蘭的目光着迷地在他臉上逡巡,又移動到他袖口的藍寶石上,笑意淡了些許。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