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完全想不到。
溫庭蘭這種狠人,會在自己的牙齒上裝麻醉針劑。
雖然這确實也是他自己能幹出來的事。
簡直就是……胡鬧!
喻聞咬牙切齒卻又無計可施。
棋差一着,終究是勝負已分。
“喻聞哥好可愛,這樣瞪着我的表情好生動。”
溫庭蘭坐在長椅上,抱着喻聞不撒手,像是幼童頭一回拿到自己心愛的玩具,
“喻聞哥以前從來不對我生氣,我都很少看見這幅表情……沒錯沒錯,就是這樣,這種無奈又憤怒的表情!”
喻聞蜷縮在溫庭蘭懷裡,更加無奈且憤怒地瞪着他。
該死的,這麻藥太上勁了,根本沒法開口說話!
“怎麼辦,好喜歡喻聞哥。”
溫庭蘭蒼白的臉瞬間紅透了,纖長的手指來回卷着他臉頰的發絲,愛戀的目光來回逡巡,“喻聞哥做什麼表情我都喜歡。”
喻聞絕望地翻了個白眼。
他怎麼記得以前的溫庭蘭不是這麼個人設呢?
要不是這亂入的申論題徹底擊穿了他的心防,恐怕溫庭蘭也不會黑化至此。
該死的申論!
喻聞憤恨地瞪着目之所及的一切,想象四周被他用眼光燒成一片火海。
“不要這麼生氣啦喻聞哥,畢竟我是用毒的嘛。”
溫庭蘭安慰着他,随手輕巧地從喻聞地口袋裡抽出他的手機。
“不如來換換心情,想看一場好戲嗎?”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笑得像個惡作劇的孩子。
喻聞盯着他的動作,一言不發。
這他現在被麻着,也沒法開口啊!
“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哦。”
溫庭蘭輕笑着,把大拇指輕輕放在指紋解鎖處,咔哒一聲,鎖屏開了。
“哎呀!”
他露出驚慌的壞笑,“喻聞哥,你的手機密碼好簡單哦,真是一點都不設防呢。”
“如果宋炙知道我就這麼解開你的手機密碼了,會不會生·氣·呢?”
這就是傳說中的綠茶嗎?
喻聞無語凝噎地盯着他,試圖用純真的目光喚醒他心中的良知。
溫庭蘭愉快地哼着小曲,打開聊天軟件,宋炙的聊天記錄明晃晃排在第一個,旁邊的小紅點不停跳躍着。
十分鐘前宋炙給他發過很多消息,都是詢問喻聞去哪裡了。
可惜喻聞沒來得及看。
“喻聞哥,看好了哦,我給你變個魔術。”
溫庭蘭打開語音對講,輕輕咳嗽一聲,對着麥克風笑道:“宋炙,你在找我?”
喻聞臉色一變。
這不是溫庭蘭原本的聲音,而是喻聞的嗓音!
不,抑或是說,這才是溫庭蘭原本的嗓音。
之前溫庭蘭那甜膩的聲音,不過是某種拙劣的僞裝。
他一直在費盡心思,掩飾自己是喻聞這件事,為此不惜抛棄自己原有的本音。
“我剛剛在後花園,大堂裡人太多了,我出來透透氣。”
捕捉到喻聞眼中一閃而過的震驚,溫庭蘭眨眨眼,笑意更深。
他聲情并茂地演着喻聞對宋炙說話,卻望向喻聞含情脈脈。
而這出戲劇的主角喻聞,則面無表情地觀賞他的一舉一動。
咔哒,消息發出。
宋炙很快回複: [我來找你,有話跟你說。]
“看啊,喻聞哥,他要對你說什麼呢?我好期待呀。”溫庭蘭捧着臉,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嗓音。
“該不會是……”他倒吸一口氣,“要求婚吧!”
喻聞觑起眼睛望着他。
“喻聞哥,不要慌張,沒事,我會替你赴宴的。”
溫庭蘭用蔥白的手指拂過喻聞的臉頰,随即捧着他的下颚,認真的凝視,眼神裡是數不盡的深情款款:
“你隻需要在旁邊看着就行,看着我是怎麼狠狠拒絕他的。”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惡狠狠尖聲道:“不過,想跟他在一起,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喻聞面無表情。
這個離奇的劇情走向早已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亦或者說,他現在隻想把申論題目設計者抓出來暴打一頓。
對一個推理部成員來說,這種純正的狗血文劇情簡直是……
切膚之痛!
朦胧的月光掩映在薄霧之後。
月下的美人倚在紅牆下,百無聊賴的撥弄着出牆的枝條。
宋炙如約趕赴後花園,走近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喻聞你……”
他欲言又止,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萦繞在心頭。
“你來了?”
喻聞緩緩轉頭,露出一個微笑。
宋炙陷入沉默,眼前這個場景實在是有種無法言說的……詭異。
這個微笑似乎有些太過得體,太過完美了,完美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可望而不可即。
喻聞在他心中,仿佛不是這樣的人。
“你想跟我說什麼?就在這裡說吧。”
喻聞抱怨道,“大廳裡人實在有點多,不想湊熱鬧。”
“其實……”
宋炙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顫抖了一下,他擡起頭,遲遲開不了口,似乎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