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其實我一直想問問你。”
宋炙将湯往喻聞面前推了推,忽然換了副嚴肅的模樣。
“其實我之前都聽人說了,上次你跟我哥要走,都是被他威脅的。”
宋炙低聲說,“不是你自己自願要走,是這樣的吧?”
喻聞震驚:“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
“在你離開将軍館之後。”宋炙低頭,“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确實是個很大的誤會。
但是沒有誤會,這也不能叫做狗血文了。
倒不如說,喻聞還挺震驚,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竟然還能讓宋炙給查出來。
他還以為以狗血文的傳統來說,會就這麼誤會一輩子呢。
“沒事,你知道就行。”喻聞無所謂地揮揮手,
他翻了翻手頭上的申論試卷,腦子裡對這道題有了個大概的框架。
“……等等。”
喻聞擡起頭嚴肅地問。
“既然我不是替身,那你在乎的溫聽竹怎麼辦?你不想他了嗎?你不愛他了嗎?”
“我……”
宋炙難得的猶豫起來。
“給我說實話。”喻聞威脅他。
宋炙歎了口氣。
“說不愛那肯定是假的,畢竟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暗戀他了。”
“那你現在沒有替身不要緊嗎?”喻聞搓手,“要不要我再給你物色一個?”
上次那幾個機器人就不錯,喻聞早就想研究研究它們的底層代碼。
沒準還真能給宋炙疊代出一個滿足他所有要求的白月光替身。
“不用了。自從我見到溫庭蘭以後,我忽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宋炙目光溫柔可親。
“要珍惜眼前人。”
好你個狗血文男主!終于開竅了!
喻聞激動地狂拍大腿。
不愧是申論欽定的人才,超一流的狗血文男主人才!
要是全天下的狗血文男主都有宋炙這個覺悟,哪還要讓讀者吃降壓藥啊。
喻聞趁熱打鐵,諄諄教誨:“就是要珍惜眼前人呀,你看同樣的長相同樣的性格……”
宋炙面露笑意:“你說得對。”
“這種緣分肯定是天作之合啊金玉良緣啊……”
宋炙頻頻點頭:“你說得對。”
“還同樣都姓溫你說是不是,巧啊太巧了!”
喻聞激動地原地蹦起來繞圈。
感天動地!
狗血文男主一朝開竅,終于不打算繼續折磨他這個前任替身了!
“你說得對……等等你在說誰?”宋炙臉色變了又變,“不會是溫庭蘭那小子吧!喂!——”
然而喻聞沒有聽見他絕望的呐喊,早已一路小跑着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
做申論題的要點就是,從題目中來,到題目中去。
一切為了申論。
此時,宋炙的專屬書房門口,挂了張“宋炙勿入”的牌子。
喻聞端坐裡面,正享受着霸道總裁獨有的寬敞檀木桌和交響樂音箱。
一邊品茶一邊翻閱着宋炙的過往履曆。
“少爺說,這些您都可以看。”
老管家又搬來一箱子的檔案,沉甸甸放在喻聞的面前,發出“咚”的悶響。
“這是他從幼兒園到現在留存的一切紙質資料。”
喻聞拈起一疊小學滿分奧數卷子,抖摟抖摟從中掉出一封褪色的愛心情書。
仔細看,還是送給溫聽竹的。
喻聞:“呦吼。”
老管家:“呦吼。”
老管家:“……不是,咳咳,我拿錯了可能,這不是少爺的筆迹。”
“不可能。”喻聞一針見血,
“上面都寫了,‘本宋二少最喜歡你了,你以後要跟我一個人玩跳跳蛙,不可以拒絕。’”
“但是溫聽竹拿紅筆給他劃了大叉打回,所以他隻能夾在自己的卷子裡。”
盯着情意滿滿的小紙條,喻聞啧啧稱奇,“這麼一看宋炙從小時候起就很有霸總氣質啊。”
老管家揩了揩額頭上的冷汗。
他盡力了,真的。
隻能怪宋二少小時候不争氣,寫個情書還要署名。
喻聞拿了張紙,把宋炙的前半生通通過了一遍,梳理形成一套完備的檔案。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宋炙自幼學習優異,品德端正,父母俱在,雙親和睦,沒有古早霸總的二流子性格……”
喻聞摸着下巴,緊皺眉頭。
但是這些和狗血兩字搭上一點邊嗎?
充其量也就是充實一下霸總人設罷了,都很常見,沒什麼新意。
申論做題,就是要從材料中抄和題目相關的原詞原句。
而他刻意去找的這些材料,都未必與題目有很強的相關性。
換言之,他找了那麼多描述宋炙如何優秀的資料,說不定還沒有短短一封情書得分高。
至少這封情書充分證明了小學時期的宋炙多麼霸道多麼深情……
又多麼卑微。
“你真的不需要我的簡曆嗎?”
房門忽然打開一條縫,宋炙探頭進來問道,“我剛剛傳你手機了。”
“不需要。”喻聞趕他走。
哪有查檔案的時候當事人在場的!
不過,按照之前寫申論這個邏輯的話,喻聞其實不需要去找别的内容。
他需要更多狗血事件的發生,來體現宋炙這個主角的優秀。
不過現在将軍館裡就他和宋炙倆主角,照這樣下去,宋炙不但不狗血,反而還會愈發沙雕起來……
需要更多人的加入。
思及此,喻聞擡頭問黏在門上不肯離開的宋炙:“你什麼時候叫溫庭蘭來玩?”
“???”
宋炙跳了起來,“我叫他來玩幹什麼?”
小樣,被戳穿心思了吧。
喻聞玩味地點着桌面:“你難道不想見到他嗎?”
“我剛才就想和你說,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宋炙果斷無視‘宋炙勿入’的警示牌,大踏步走進辦公室,雙手撐在桌前,身體前傾:“我不喜歡溫庭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