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從前的你相比,更加肆無忌憚,更加令人頭疼,也更加難以捉摸。”他忽然展開了笑顔,“總是給我惹亂子,也總是給我新花樣……”
“嗯。”喻聞點頭。
“……現在的你,真的很有趣。”
“嗯。”
“……你到底有在聽嗎?”
“嗯。”
喻聞頭點着點着,猛地往旁邊一倒。
竟是靠着宋炙的肩膀打起了小呼噜。
“……”
宋炙低下頭,看着這副熟睡的臉龐,默默撸起袖子,露出精壯的手臂。
真是一腔情懷喂了狗。
很好,喻聞。
你真的很有趣。
“冷靜啊少爺,他喝醉了!”
老管家直呼不妙,擰過身子極力勸阻。
“冷靜?我怎麼冷靜。”
宋炙平靜道。
“我喝的是他的百來倍,你就當我也醉了吧。”
刺啦一聲,車輛識時務地急刹在了将軍館的正門口。
宋炙打橫抱起喻聞,一馬當先沖進了館内的卧室。
老管家急匆匆地跟在後頭,但終究是上了年紀的老骨頭,還是跑不過年富力強的總裁。
他不禁為喻聞默默畫了個十字。
不管接下來是什麼劇情,
慈祥的老管家都會祈禱他接下來不要被暴怒的宋炙撕成碎片。
……
苦。好苦。
像是整個人浸泡在苦膽一樣,像是吃了黃連一樣苦。
一個冰涼的物體觸碰他的嘴唇,用巧勁撬開牙齒,往裡面灌一些熱騰騰苦兮兮的液體。
等等,這是!
喻聞驟然睜大眼睛,捂住嘴坐起身,連連向後退去。
宋炙,手持湯藥碗,陰恻恻地坐在床側。
“嗚嗚嗚嗚(這是什麼)?”
喻聞艱難咽下口中苦水,指着碗驚恐地問道。
“這是顧景禾那家夥給你開的,補氣血的藥方呀。”
宋炙面無表情地攪了攪顔色奇怪的湯藥,聲音卻異常溫柔,
“我一進門,就親自去廚房給你煎了這碗藥,手指都燙出好幾個泡呢。”
俨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但那種奇異的溫柔放在喻聞眼裡簡直就是奪命斷頭台。
霸總你受了什麼刺激你ooc了知道不!
“你應該把身體養好,這樣才能更好地為我服務。”他又舀起一勺湯藥。
謝謝你但是真的不需要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說出申論□□的!
喻聞咬緊牙關,憑着強大的意志力勉強吞下口中苦水,瘋狂擺手示意。
“連他開的藥都不願意喝嗎?”宋炙垂眸,看着旋轉着白色泡沫的湯藥,面無表情。
“可是他明明那麼執着于你,一直陰魂不散地圍在你身邊。”
這你就冤枉他了。
喻聞默默抹了把汗。
其實顧景禾應該不是故意要出現在他倆面前的。
但是小成本狗血小說裡面,有名有姓的人就那麼來回幾個,醫生實在是人手不夠。
所以不管怎麼樣,來的都得是顧景禾。
看着宋炙一反常态,每一根頭發絲都浸泡着嬌妻的情态,喻聞的尴尬瞬間從腳趾頭沖向天靈蓋。
“你好好養身體,我這幾天有點事,需要出差。”
“出差?”喻聞懵了一下,
“不能回來嗎?”
霸總本人不在場,有點影響做試題。
宋炙似乎被這句話極大地取悅了:“你會影響我辦公。”
喻聞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成功人士是不管身在何地都能專心緻志搞事業的!
“那你還是快去上班吧。”
“這麼想我走?”宋炙臉色一變。
“那倒也不是。”喻聞實話實說,“我隻是怕你不上班供不起我。”
宋炙刺刺地笑了一聲。
“你知道嗎?公司領導不去上班,員工反而幹得更好。”
喻聞:“……”
原來你也有自知之明啊,霸道總裁親。
“所以我不去上班,我的淨資産還在以指數級别飛速上漲。”宋炙閑閑道,“你這點工資,連蚊子腿都不算。”
萬惡的資本家,怎麼不去吊路燈。
喻聞痛心疾首地望着他。
“你就這麼懶散,看看人家顧景禾,同樣是霸道總裁預備役,他還在那棵歪脖子樹上吊着呢!”
宋炙眼中噴出怒火:“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幹,有的是總裁幹。”
喻聞指着他,背誦資本家經典語錄,
“你就不怕變成‘天涼王破’裡任人魚肉的可憐老王嗎?”
“不是!”
宋炙猛地起身,“你把我比作顧景禾!你愛他!”
“所以你要比所有人都努力……啊?”
喻聞伸手,茫然地望向氣勢洶洶沖出門外的宋炙,
“什麼顧景禾?我怎麼愛他了?”
回應他的是窗外氣流攪碎的巨響,一架直升飛機掠過窗外,呼嘯而去。
喻聞:“……”
嗎的戀愛腦。
老管家适時踱步而入:“宋少爺工作去了。”
“他說他要工作三天三夜,直到你忘掉顧景禾為止。”
“那讓他在公司服無期徒刑吧,我先躺平了。”
喻聞啪地一聲倒回床上,卷着被子蛄蛹蛄蛹。
你不努力就有人代替你努力是假的。
你努力了就有人代替你開心才是真的。
喻聞默然閉眼。
這個可怕的戀愛腦世界,趕緊被申論淹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