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雞女人驚恐地捂住衣領,顫顫巍巍地向後退開幾步。
“沒、沒有……”她懼怕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副村長翻動着眼白,唇角咧開的笑容弧度更詭異幾分:“你在心虛什麼,你隻是好心幫我們的「貢品」指了路而已。”
“不,我沒有……”
“放心,我不懲罰你,伸出你的手指。”
副村長從懷裡掏出一把生鏽的匕首,尖端尚染着一絲新鮮的血。
他陰測測地笑道:“「貢品」不肯上當,我隻能親自動手,湊齊儀式所需的東西了。”
養雞女人惶恐地抖着腿,哆嗦着向後退去。
刀刃紅光閃過,慘叫聲劃破安靜的村路。
*
副村長裹着血腥氣回到院子。
他翻開後院的雜草,露出的小路上沒什麼腳印,但他知道楚心和楊天慈已經過去了。
“小老鼠還挺謹慎。”他哧哧笑兩聲,“不過既然你們自己作死,我也沒有阻攔的必要。”
将草給掩上,他回到屋中,很快消失身影。
*
“我、我快跑不動了。”
楊天慈氣喘籲籲,撐着膝蓋停下來,斷斷續續道:“你、你先走,我、我一會兒再跟。”
長久坐辦公室,讓他的體能沒辦法應付眼下的情況。
他再次後悔沒有聽取葉紅的意見。
好好鍛煉、刷刷有攻略的副本,他不香嗎?
楚心腳步漸漸停下來。
望一望遠處的天色,再看看累成狗的楊天慈,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禮貌性地将吐槽給咽下了。
楊天慈:“……”
但他已經感覺到了。
“可是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楚心道,“時間流速加快,過幾個小時就天黑了,誰都不知道今晚是圓月還是血月。如果是血月,我們必須确保在天黑前回去躲起來。”
她走到楊天慈面前,彎下腰看他:“要我背你嗎,我力氣很大的。”
楊天慈:“……”
讓女孩背什麼的,真的好羞恥。
他的視線落在楚心鏽紅的雙手上,她寬大的袖子隐隐約約露出了手腕,同樣是鏽紅的,再往裡面看不清,但隻怕情況不好。
最重要的……這得多疼。
想到楚心忍痛堅持這樣久,還能面不改色地跑,他頓覺自己是沒出息透了。
咬咬牙,他直起身道:“我能堅持,你在前面跑吧,我跟得上。”
“不要勉強哦。”楚心體貼道,“我背得動的。”
“……我知道,堅持不住我會喊你的。”
“好。”
趕到城隍廟時,已經是午後。
楊天慈徹底累癱在地上,渾身都再榨不出任何一絲力氣。
楚心跑這一路,卻依舊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氣息平穩到了不正常的地步,看得楊天慈一陣幽怨。
她跑到城隍廟後,取回來一塊木闆給楊天慈看。
“應該是村子的族徽,阿蘭和副村長那裡都有。”
說話間,楚心緊緊凝視着楊天慈,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
楊天慈仰躺在地上,汗水讓他眼前變得模糊。
他用力擦擦眼鏡,仔細看向那已有些分辨不清的族徽。
微妙的熟悉感襲來,可他腦海裡卻一片空空,什麼都沒想起來。
“這族徽怎麼了嗎?”他疑惑地問楚心。
楚心靜靜看他數秒,将木牌塞進他的懷裡:“沒什麼,就是讓你看看,了解一下。”
她的視線已經挪向樹林,想到那天在樹林裡經曆的事情,她心裡天然有種抵觸。
楊天慈仰着腦袋看她,看出她的排斥,就貼心道:“你要是不想見他,那就我自己去吧,你有什麼需要交代我的嗎,我都按照你說的做。”
他很有自知之明,即便曾經闖過五個副本,但如今大腦和身體都生了鏽,他和新人沒什麼區别。
不如好好聽楚心的。
楚心垂下眼睛,靜靜看他數秒。
随後将視線轉開:“不行。”
楊天慈:“……我也沒有這樣差吧,隻要你交代清楚,我還是能辦到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心視線逡巡着樹林,似乎在找尋什麼:“還記得我們最初找到的城隍廟規則嗎,規則要求我們無視林子裡的怪人,如果我們現在去和他對話,豈不是違背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