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記得事情,但記憶深處,确實有這麼一句話綁住了我。”他說,“我有必須要履行的使命,那是我該肩負的責任。”
楚心不太理解。
即便是這樣,那也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應該知道這份責任和使命,和他所要進行的拜堂儀式無關。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陸岚繼續道:“或許這是假的,但隻要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為真,我就會去做。”
楚心輕“哦”一聲,埋下剩下的不解。
從前在實驗站時,她也時常有不理解的事情,但隻要得到答案,她就不會去深究。
父親說,這世上少有感同身受,不理解他人的情緒和想法,是很正常的,也不必強求理解,她隻要做到接納就足夠了。
楚心将心神收回,放在眼前的副本上。
明明清晨村民們都已經出來活動,這會兒卻看不見多少人。
他們沿途走了許久,即便碰見人,他們也都是警惕的神情,直接關門不見人。
很奇怪。
他們中甚至有此前搶錢的人。
看見楚心這個移動積分,絲毫不心動不說,反而更像是在看危險的陌生人。
一路走到兩人的院子附近,楚心才碰見一個不躲他們的。
是清晨遇見過的,養雞的中年女人。
楚心回想起她早上的手勢,喊她道:“姐姐,還記得我們嗎?”
中年女人面無表情地擡起頭,看看楚心,又看看陸岚,目光很陌生:“我們見過面?”
“見過的呀。”楚心比劃着她早上的手勢,“就在不久前,你對我們做這個手勢。”
中年女人皺皺眉:“我沒見過你們,也沒有做什麼手勢。”
楚心:“……?”
陸岚盯着她雞欄裡的雞,忽然道:“雞的數量不對。”
楚心:“嗯?”
陸岚:“我早上是在她這裡買的雞,買完後應該是九隻雞,但現在有十隻雞。”
楚心心裡泛起絲微妙。
顧不上和中年女人說話,她轉身進入他們的院落。
禮堂裡哪有什麼雞和羊,包括紅綢和紅燭,囍字和香爐,全部都消失不見,隻有一片最原始的樣子。
陸岚在禮堂内漫步一圈,很笃定道:“時間回溯了,這裡是我昨天做完清掃後的樣子。”
他的指按在牆壁上,目光盯着上面的磕痕:“這是我昨天留下的,很新。”
楚心快步過去。
磕痕确實很新,新到有水漬的程度。
抿抿唇角,她再度環顧着禮堂,總覺得這裡充滿詭異的氣息。
他們好像在被什麼注視着。
“阿心。”
陸岚忽然喚她。
楚心怔愣數秒,才反應過來是他在喊自己,略有些遲鈍地看了過去。
陸岚黑眸凝視着她,很平緩地道:“我是在前日醒來的,如果時間真的在回溯,那我明日可能會回到棺材裡。”
楚心愣住。
他将袖珍蝴蝶.刀遞過來:“你送我的信物,不過或許你更需要。如果我回到棺材沉睡,不會有人保護你。”
楚心沒有接。
她提醒陸岚:“夫妻規則中說,不可以遺失信物。”
陸岚唇角勾勒出淡淡弧度:“交給妻子保管,不算是遺失。”
楚心依舊沒有接,轉過身道:“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何況我們的時間線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副本。你未必會回到棺材裡去。”
“可是……”
“還記得村民說的嗎?”
楚心觀察着四周,走到案前停下:“前三天,新人是不能出村的,你的棺材在墳堆,一旦你回去,不就等同于違背規則……”
說着說着,她忽然頓住話語。
“不對!”她回眸看向陸岚,眼眸閃爍,“那份在副村長家裡的規則,一定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也不是我們需要遵守的。”
和積分有關的交易,詭異必須遵守。
村民說前三天不能出村,一定屬實。
這條規則很重要,如果真有天守村守則,一定會寫在其中。
但他們在副村長家裡看見的,卻根本沒有提及這一條。
陸岚聽完她的話,沉吟道:“規則中,也未必什麼都有寫到。”
楚心搖頭:“所有規則,一定是給在明面上的,哪怕是被污染的規則,也一定都是有迹可循。沒有給到的規則,是不需要遵守的。既然現在已經有我們需要遵守的規則,那必然有對應的規則紙條。”
這是實驗站總結多年的經驗之一。
她相信無數戰鬥員用生命換來的經驗。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正确的規則,弄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