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思索片刻,拿出了楊天慈給她的棒棒糖。
楊天慈:“……太浪費了吧,這糖很有用的啊,你沒有其他東西了嗎?”
楚心沒回答,直接将棒棒糖給扔裡面了。
楊天慈:“……”好敗家啊。
結果就見功德箱晃一晃,将棒棒糖給吐了出來。
一同吐出來的,還有張紙條。
「不接受詭異世界物品作為信物,請玩家認真對待自己的婚姻。」
楚心:“……”
又不是真結婚,要她認真什麼呢?
她在口袋裡摸一摸,摸出一把袖珍的蝴蝶. 刀,一臉肉痛地扔進箱子裡。
楊天慈看得十分無奈。
這種小刀不是随便能買?
哪裡有棒棒糖珍貴。
這一次,功德箱沒有再吐出東西,應當是回贈信物成功了。
“那我們就坐在蒲團上,閉眼等待?”
廟外天色漸漸昏沉,眼看要入夜了。
楚心點點頭,将玉佩系在衣服上,就盤腿坐下。
楊天慈沒有急着坐。
他輕輕摩挲着香囊,緩聲道:“我脫離副本太久,對于這次能否活着出去,其實沒什麼信心。本來我偷偷跑出來,是想要再去試着找找楊家村的……”
楊家村?
楚心耳尖微微一動。
像是知曉她的心思般,楊天慈的話語在繼續:“楊家村是我的家鄉,但我失憶過,許多事情都記得不是很清楚。隻記得我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哥哥,我本應該找到他,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他看向楚心:“今晚我們就要分開行動了,請原諒我的絮叨。如果我不幸死在這一晚,能麻煩你前去「楓」,告訴紅姐我的死訊嗎?”
“請告訴他們,謝謝他們這些年的照顧,也謝謝他們肯收留我這個沒用的人。”
楚心背對着他坐蒲團上,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楊天慈微微吐出口濁氣,調整心緒走向蒲團。
天外愈發暗沉,最後一縷光線也即将被吞沒。
他不敢再多耽誤,将香囊放進胸前的口袋裡。
鼻息下缭繞着一股熟悉的香味,這好像是……用花植染的布料和顔色?
楊天慈沒有多想,閉上眼坐在蒲團上,安安靜靜地開始等待。
城隍廟内落針可聞,隻有風聲過堂,帶來陣陣陰涼。
他們閉着眼坐在黑暗裡,不知等待多久,忽然聽見道尖利的嗓音:
“這就是「貢品?」”
聲音出現得很突兀,他們連半點腳步聲都沒聽見。
但随着這道聲音響起,其他所有聲音都開始變得清晰。
廟外落轎的動靜,數人踱步進來的響動。
楚心甚至嗅到一絲血腥氣。
“行了,那就走吧。”尖利的嗓音在繼續,“我領走新娘,你們看看這新郎是誰家的?”
冰涼的一隻手抓住了楚心的手臂,她心裡忽然“咯噔”一聲。
說起來,她和楊天慈現在不能看、不能說話,又要怎麼去分辨對應的媒婆?
新娘/新娘守則,第四條「媒婆身上佩戴着和『貢品』一個類型的紅色信物,請跟随正确的媒婆離開」。
現在這樣的狀況,他們根本分辨不了。
楊天慈顯然也察覺到了。
溫熱的手指探過來,在她手心裡輕輕寫字:
「選誰?」
楚心很為難,她也不知道。
媒婆正死命拉扯着她,楚心穩坐不動,任憑對方使出吃奶的勁都沒用。
但隔壁傳來些微摩擦聲,似乎是楊天慈在被扯走。
楚心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防止他被強行帶離。
規則隻說不許看、不許說,可沒有說不能動。
媒婆焦慮得滋哇亂叫,尖聲喊道:“快上花轎!快上花轎!耽誤了拜堂,所有人都要完蛋!”
她尖尖的指甲越掐越緊,楚心手臂處傳來痛意,知道是被她給抓破了。
這樣下去不行。
規則中交代,必須要在醜時前抵達禮堂,并在天亮前順利拜堂。
他們沒有多少時間耽誤。
楚心大腦飛快運轉,正思索要如何分辨,溫熱觸感就再度落在她手上,簡單寫下一個字:
「聞」
楚心:?
她用手指在楊天慈肩上劃了問号。
楊天慈:「我聞,你擋人」。
楚心:「好」。
她輕輕翕動鼻尖,确實嗅到些微香氣,除此之外卻分辨不出什麼。
但既然楊天慈能分辨,那她就信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