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好似沒有注意到周遭情況,隻死死盯着列車員,就如剛才撿糖果時,她死死盯着楚心一樣。
“孩子呢!孩子到底在哪裡!”
所有人都向列車員圍過來。他們完全忘記面對列車員時的恐懼,憤怒又充滿恨意地盯着他。
列車員額上沁着冷汗,臉龐發白。
手臂的疼痛,已經讓他無法保持完全清醒。
許多雙手伸過來,搖晃着他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臂和衣領。謾罵聲缭繞在他耳畔,讓他流露出痛苦神情。
忽然,在衆人搖晃和推搡間,他身前的工作牌一抖,悄然轉了過來。
代表着信任的藍色,轉換為代表污染的紅色。
如變臉一般,列車員頃刻間陰沉下臉龐,透出股冷戾寒意。
視線落在自己被抓傷的手臂上,他一點點擡頭看向紅裙子女人,眼眸裡潛藏着濃濃憤怒。
“是、你、擰、斷、我、手、臂、的?”
列車員一字一句,咬牙切齒:“賠我錢,三百積分,不打折扣,否則我把你抓到後廚,釀成濃湯!”
“還有——”
他厭惡地盯着紅裙子女人的手:“我讨厭别人碰我,滾!”
将紅裙子女人甩開,他“咔咔”兩聲把手臂接好,眯着眼重複:“三百積分。”
楚心:“……”
究竟是有多愛錢。
紅裙子女人跌倒在地上,呆呆看他數秒,眼眸裡恨意明顯在加劇。
“僞君子……”她咬住唇瓣,恨恨道,“你們都是虛僞的人,隻會哄騙我,從不肯真的幫助我。騙子,都是一群騙子!我要殺光你們這些惡心的人,給我的孩子做零食吃!”
刹那間,楚心感覺到強烈的污染氣息。
怨念交織在車廂,無頭蒼蠅般的乘客終于尋找到目标,所有視線齊刷刷地落在列車員身上。
他們群情激憤,一擁而上。
楚心無比慶幸剛剛沒有走過去。
但她不能看着列車員死去,她還需要列車員幫助她。
鑽入人群縫隙,仗着身材瘦小,她迅速逼近列車員,捏住了他的工作牌。
似有所覺般,列車員垂首。看見她的瞬息,眼眸裡怒火陡然噴薄而出。
“又、是、你!”
他用力抓住楚心手臂,全然不顧其他向他攻擊的乘客。
楚心仿佛成了他的執念。
楚心微微一笑:“又是我哦。”
話語間,将他身上工作牌轉了過來。因力道過大,他抓着楚心手臂的手腕跟着不自然一擰,“喀嚓”斷了。
冷汗再度攀爬上他的額頭,恢複人身的他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痛,喉嚨裡“嗚咽”了一聲
周圍張牙舞爪的乘客們猛然一頓,蠱惑他們的污染源在這瞬間消失。
他們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麼,彼此對望數秒,十分默契地收回動作,吹口哨的吹口哨,撓頭發的撓頭發。
車廂内恢複平靜。
列車員含着茫然的痛苦眸子漸漸清醒。
看看自己手腕,又看看紅裙子女人,似乎回過神來。
“你還好嗎?”
他向紅裙子女人伸出手。
“啪!”
手被拍開。
紅裙子女人恨恨盯着他,憤怒又怨毒:“你是在耍我嗎?”
列車員茫然:“……嗯?”
紅裙子女人愈發惱怒。
可真是一個戲精啊。
不僅有兩幅面孔,還演得這麼逼真。
“不想幫助我,你可以拒絕,我最恨你這種虛僞的家夥。”她眼裡遍布血絲,淚水充盈眼眶,“我會自己去找孩子,找到以後就把你們全部都烘成肉幹!”
說完,她就站起身,憤恨地轉身離開。
楚心微微眯一下眼,不隻是乘客,紅裙子女人的污染程度好像也降低了。
她悄悄打量列車員。
列車員正一臉迷茫和委屈。
明明他手腕都受傷了,也并沒有拒絕這位女士,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呢?
楚心從餐車上取一包紙遞給他:“好好擦一下身上的血吧。”
除手腕外,他身上各處都被詭異撓傷,手背處的傷痕尤其觸目驚心。
“謝謝你。”列車員感慨,“今天這班列車真是不太平,我手裡的積分攢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考慮換一份工作?”
楚心心念一動。
「磨難通關:刷滿列車員好感度,留在列車工作,直至攢夠100積分」
是要她接替列車員的意思?
既然是這樣——
她打量着列車員,謹慎試探:“你是玩家嗎?”
“玩家?”列車員茫然一瞬,臉龐漸漸浮現出痛苦之色,“玩家……我好像知道這個意思,可我想不起來了。”
他注視着楚心的臉龐,忽然喃喃道:“……楚教授?”
楚心心髒猛然抽搐,平靜眼波裡翻湧起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