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叫聲越來越清晰，顧念許的眼睛恢複清明，搖着尾巴的小貓蹲坐在幾步之外。

你真的在啊？

顧念許突然覺得眼眶發熱，喉嚨有些幹澀，我還以為又是我一個人了。

“誰帶你來的，你的主人呢？”顧念許小聲地問。

顧念許目光順着小橘往門口望去，徐章就站在幾步之外，路燈柔和的光照在他的臉上，好像站在哪裡很久了一樣。

顧念許站了起來，沒有說話隻是望着，在眼睛裡把他和小橘一起融入漆黑的夜色。

徐章站定在她眼前。顧念許想握緊手，卻發現沒有攥緊的力氣問：“為什麼沒有走？”

徐章與顧念許對視，仿佛下一秒手就要撫上顧念許的臉頰：“我想……你可能想見見它。”

顧念許看着徐章，他的眼睛那樣真誠，好像有用不完的細心和耐心，她低下頭去，“謝謝。”

罕見的沒有口是心非，徐章還以為顧念許會說“我沒有想”。

和顧念許一起坐在長椅上，小橘安靜地窩在徐章腿上。

顧念許問：“在哪裡站了多久。”

徐章沒有答，而是問：“剛才在看什麼？”

“天空。”

徐章向天空望去，那隻有一角卻無限延伸的藍色：“天空?”

“嗯。”

幾顆很亮的星星挂在深藍的天空幕布上，徐章說：“好久沒有這樣看過夜空了，可不管什麼時候看，它都一樣遙遠。”

徐章說天空很遠，可她卻始終覺得天空很低。

徐章側頭看了一眼顧念許，“顧老師你有時候會覺得天空很低嗎？我聽人說天空有時候會很低，可我總看不出來。”

顧念許思考，聲音很輕：“有過，在雨天我會覺得天空很低，但其實不是天空低而是雲層低。”

灰色的雨天，雲層總是很低，好像觸手可及。

“原來雨天會變低，我下次也好好觀察一下。”徐章笑着說。

“會淋一身的雨。”顧念許說，“在雨來之前看吧。”

“好。”

徐章察覺到了顧念許看向自己的目光：怎麼了？”

“很晚了，徐警官早點回家休息吧。”顧念許起身，向徐章說再見。

“好，那顧老師早點休息。”

“好。”顧念許轉身離開。

看着顧念許的背景，徐章叫住了顧念許：“我會發小橘照片給你的。”

夜晚是那麼甯靜，徐章的聲音散在空氣裡，飄到顧念許的耳朵裡，樹蔭下顧念許笑了起來，眯着眼睛，朝徐章揮手：“好，再見。”

直到樓上一直暗着的燈亮了起來，隔着窗戶能看到顧念許站在窗口的身影，徐章才離開。

徐章的身影漸漸消失，顧念許站在窗口看着那條長椅，眨了幾下眼睛又去望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