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會去布莊挑選,是識得好料子的,沈瑤這一身雖然低調,但卻價值不菲。
“不必這樣。”沈瑤笑着,低頭看了看攤子上整齊的手帕:“你的手藝我早上見過了,很是不錯,隻不過這些料子不是我平常用的,你這裡是否可以定做?”
“可以的。”江芷岚有點緊張:“隻是不知道姑娘往日都用什麼樣的料子?”
沈瑤将貼身的帕子拿出來:“是這樣的。”
江芷岚伸手接過,這帕子觸手生裡涼,光滑細膩,上面的繡花也精緻。
江芷岚将手帕還給沈瑤。
“姑娘這手帕料子貴重,若是我給繡壞了,豈不是糟蹋了料子?”
“無事。”沈瑤接過手帕,但沒有收回到袖子裡,“無非就是一點料子而已,就算繡壞了再繡便是,不用你賠,你也不用擔心。”
沈瑤把帕子遞過去:“你拿着這帕子去日升布莊告訴掌櫃,說要拿一些料子回去。我定做十張手帕,花樣你來定即可,半個月後我派人去取。”
沈瑤想了想:“若是時間太緊張,先五張帕子也可,你不必急。”
春果說着便掏出了一個錢袋子給江芷岚。
江芷岚接過帕子又接過錢袋,裡面沉甸甸的重量吓了江芷岚一跳。
“姑娘,這太多了!”
江芷岚說着就要将錢袋往春果手上送。
春果也不接,隻說:“這些隻是定金,姑娘給你你就拿着,你的手藝值這些錢。若是你覺得多,便給姑娘多費點心。”
“這……”江芷岚猶豫了一會兒,便将錢袋收下:“是,姑娘放心,我定盡心給姑娘繡。”
“你不必緊張,我不挑剔的。”
“姑娘不挑剔是姑娘人好,但我既拿了銀錢接了這活計,那便會十分盡心。”
“好!”沈瑤看着江芷岚,覺得與她十分投緣。
她擡手将剛剛買的銀簪子戴在了江芷岚的頭上:“那你便将你家的地址留下,半月後我派人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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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東市逛一圈出來,春果的手上早就拿不下,沈瑤也提了兩盒新做的點心回來。
回到馬車上,沈瑤的心情極好。
“姑娘,這一路你在笑什麼?”春果将東西放置好,坐在沈瑤旁邊。
“這姑娘真的不錯,她做生意應當是一把好手。”
“真的,而且剛剛看她十分正直的模樣,看來她哥哥也應當是不錯的。”
“就是不知道他這塊肥肉,是不是會被别人搶了。”
想到這兒,沈瑤便開始回憶上一世放榜的時候,有沒有江岑這一号人物。
可是怎麼想,怎麼都不記得。
江岑這個名字未在三甲之列,也并沒有聽說遺憾落榜。
若是江岑這麼個任務去參加春闱,不應當沒有任何消息,哪怕是落榜了,也不會這般岌岌無名。
難不成……
是他上輩子根本就沒有參加過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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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戌時,顧景昭和阿桑才拎着采買的東西回到侯府。
“公子,已經過了晚飯時候,廚房應當是沒有吃食了。”
阿桑将東西放到顧景昭的書房,本來想去廚房領晚飯回來,可一看時辰,廚房早已經熄火。
哪還有吃的?
顧景昭自然也知道,他看了眼馬上就要暗下來天:“阿桑,你出去買些東西回來吃。”
“公子,今日我們置辦了這些東西,手頭沒有什麼銀錢了,隻能買些餅子回來。”
顧景昭無奈:“餅也行。”
總不能餓着肚子。
“是,公子。”
阿桑說着,拿了一些零碎銅闆快步出去,沒幾下就消失在了府中。
顧景昭看着阿桑的背影,忽然想到沈瑤今日從東市出來的時候——
不僅心情不錯,手上的東西多的都拿不住。
饒是顧景昭身在侯府,此刻也不得不承認,有錢真好。
不過這一日之内,遇見了沈瑤兩次,顧景昭卻是一點都沒想到。
難不成這世上真有緣分二字?
在飛仙閣也就罷了,東市都是些擺攤子的,沈瑤怎麼會去那裡?
阿桑的腿腳快,很快就揣着餅回來了。
不過不僅餅子回來了,阿桑也帶着一個消息回來了。
“公子,剛剛我路過前院,聽到公主與三姑娘正在說話,好像公主要給三姑娘定個親事。”
顧景昭聽着,在書房中寫字的手都沒停:“她也十五歲了,應當定一門親。”
“三姑娘一聽到要定親,十分不情願,于是便說公子還未定親,所以她也不着急。”
聽到這,顧景昭的手頓住。
“然後呢?”
“然後公主便即可吩咐,明日要媒婆上門,給公子找一門親事,待到年前便完婚。”
顧景昭徹底停住了手,他斯文的将手中今日新買的筆放到筆洗中,慢條斯理的清洗幹淨。
他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年前便完婚?這明德公主倒是為我考慮的周到,生怕我阻了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