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她也帶回夷山?”
“我不回去,讓白林把苒苒送到她娘親身邊,别再回來大翎。”
“可是……”遲映欲言又止,有太多疑問和勸說在嘴邊,但是他看見越溪剛毅果決的神情,便明白自己如何都勸說不了她。
最後他還是妥協了,“行,我幫你。”
*
過了兩日,白林在院中歇息的時候,遲映推門而入,帶了兩個年輕的小厮進來。
“你們來了。”白林起身向他們走去。
遲映在門口确認無人跟蹤後将院門關上,給兩人各喂了一顆丹藥,白林走來擡袖對着兩人一揮,原本小厮的模樣褪去,是越溪和苒苒所扮。
白林發現越溪的臉色不好,忙問道:“事情我聽說了,你身體怎麼樣了。”
遲映懶懶地在躺椅上坐下,發着牢騷,“你光顧着關心她,誰來問候我呀,一下子得複刻兩個人的靈力和模樣留在應府引開眼線,我差點撐不住倒在半路了。”
白林瞧了他一眼:“辛苦了,今晚允許你抱着九生睡一晚。”
“真的?”遲映聞言眼睛都亮了。
九生身軀一抖,直起身子腦袋直搖腦袋,感受到遲映炙熱的目光後拔腿就跑,遲映在後頭張開雙臂追着,一前一後在院裡繞着圈。
白林指着他們對越溪笑說道:“你瞧他倆,一見面就鬧哄哄的。”
越溪面上冷淡,“我竟不知你還有易容易體的本事。”
“你也能有這樣的本事。”白林回道。
越溪攬過苒苒,“這就是苒苒,玉娘的女兒。”
白林蹲下笑意溫暖地看着苒苒,擡手觸碰她的眉間。
“半妖。”
“是。”
白林起身打量着兩人問道,“先前是你帶她回的夷山,怎麼突然要我帶她去暮曉山,還如此匆忙?”
“我護不了她,就這麼簡單。”
越溪喊了遲映将苒苒帶走後,與白林面向而立站了許久……
“為什麼騙我?”越溪眼眶發紅濕潤,她咬着下唇強撐着不想眼淚掉下。
白林見她這副神情,眼神躲閃,幹脆直接背過身去。
“我不是要騙你,是我開不了口,原本我是想尋個合适的機會同你說清楚的,可我沒想到南舟竟然和葬花閣扯上了關系,不過這下也明了了,害鳳都徐家的幕後兇手,就是葬花閣。”
“我現在就想知道!”越溪激動吼出聲,“你現在便從頭到尾,将每個細節,一字不落地同我說清楚!”
“那日我和九生到鳳都找到徐家的時候,已經是一片廢墟,被燒得黑焦的門也已經貼上了封條,我們打聽後才知曉,我們到的前兩日夜裡,徐家起了大火,家裡燒得一幹二淨,還……還找到兩具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屍體,确認是徐家夫婦。”
白林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說完小心翼翼看向越溪,發現她眉頭微蹙,神情定住,眼珠顫動,眼神有幾瞬的渙散,她微張着嘴下巴抖動,完全是不願相信的模樣。
越溪捂着心口緩緩跪倒在地,她覺得心跳仿佛快要停止,好似被碾在腳下一遍遍地踩踏,終于在錘了好幾下胸口後哭出了聲,哭聲顫抖嘶啞,充滿絕望。
白林将她扶起,“我已經在調查了,很快就會知道到底是葬花閣何人所為,你要振作起來同我一起手刃賊人,他們能找到徐家、騙走南舟,那必定是已經發現你的身份,他們的目的不止于此,一定會來找你的!”
越溪緊閉雙眼,克制着哭聲,在白林告訴她這些事情前她其實早有預料,可真相殘忍被揭露後她還是無法接受,無論是徐家還是南舟的遭遇,到頭來都是因為自己。
白林見她這副痛哭掙紮的樣子,又問道。
“你可認識沁娘?”
越溪猛然睜開眼睛,害怕沁娘也遭遇不測,“你遇見沁娘了?”
随後越溪又想起沁娘曾是應家降妖師的身份,擔心他們起了沖突,急忙道:“沁娘與我有恩,與應家已經沒有關系。”
白林又問:“你與她相處數十載,你可曾知道她認識你娘,你在應府待了大半年,又可曾知道蘇槿蓮——應洛羽的娘親與你娘從前有過來往?”
白林短短一句話将越溪還在崩潰的靈魂又狠狠捶打,她的腦中一片混亂,一時反應不過來這複雜糾纏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