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過來!再靠近我就跳進去!”花禮說着已經把手掌伸進火焰,皮膚瞬間被灼燒得蜷縮起來。
然而現在的諾亞就是個沒有意識的怪獸,他徑直上前扯着花禮的頭發便往中間拽,覆着灰燼的地面立馬印出深深的一道痕迹。
“放開我!滾啊!”
“諾亞......你,清醒一點......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諾亞卻絲毫不顧花禮的哀求。
見諾亞既不吃軟也不吃硬,花禮徹底崩潰,張嘴就咬在諾亞肩上,發狠地撕咬起來,雙腿雙手拼命扭打,一掌又一掌砸在諾亞臉上。
被花禮這麼一糾纏,諾亞不自覺皺起眉頭,雙手握住花禮的手腕用力一掰,“咔嚓”幾聲,花禮的手腕便被諾亞折斷,無力地耷拉在兩側。
劇烈的疼痛讓花禮眼前一黑,一口氣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幾近窒息。
“放過我......求你了......”花禮癱軟在地上,頭頸高高仰起,不住抽泣,他的頭發被汗液和淚水打濕,牢牢黏在臉上。
“我恨你,我恨你!”花禮得身體和心靈都遭受極大傷害,他反抗不了諾亞,隻能狠狠瞪着他,一遍又一遍重複這句話。
要說真的恨嘛?其實沒有。花禮覺得自己真是賤,明明諾亞這樣強迫自己,但他心底卻渴望着更多。
花禮斷裂的手腕一次次愈合,又一次次被諾亞狠心折斷,如此反複,直到花禮變得麻木。
禁地的火焰整整燃燒了三個月,終于有了減弱的迹象。
花禮和諾亞被困在這裡,整整三個月。
這三個月裡,花禮不知諾亞是否清醒,他究竟是以喪屍還是諾亞的身份......
那隻湛藍色的瞳孔分明在告訴花禮那就是諾亞,可是他失控發狂的樣子又實在不像是清醒的樣子。
半夢半醒間,花禮感覺身體突然輕盈,有一雙結實的手臂将自己抱起。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不知要去哪裡。
花禮憑着僅存的一絲意識睜開一條縫,入眼全部是跳動燃燒的紅色火焰,耳邊充斥着粗重的喘氣聲,不知是自己的,諾亞的,還是火焰的。
三個月過去,趙啟辛和阿蠻在外頭搭起了一座小草屋,阿蠻也已經能發出幾個音節。
當諾亞抱着花禮緩緩穿過火焰的時候,趙啟辛正在教阿蠻說自己的名字。
“你叫阿蠻,野蠻的蠻。”趙啟辛握着阿蠻的手臂,讓他的指腹貼在自己嘴唇上感受震動。
阿蠻有些木讷地盯着趙啟辛的嘴巴,雙唇蠕動着模仿趙啟辛說話。
“你說一遍。”趙啟辛松開阿蠻的手,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mama......”阿蠻試着重複趙啟辛的話,但說出口卻完全不成調。
趙啟辛搖搖頭,耐心道:“不是媽媽,是阿蠻,阿蠻!”
他認真地盯着阿蠻,等待他再說一次。
但阿蠻卻望着趙啟辛後面愣了神。
趙啟辛不解地回頭,一眼便看到從禁地走出的諾亞。
諾亞的懷裡抱着花禮,花禮身上裹着諾亞的皮衣外套,纖細的小腿露在外頭一晃一晃的。
“他們出來了!”趙啟辛“噌”的一下站起身,激動地朝諾亞和花禮跑過去。
與此同時,靈素也注意到諾亞,慌忙放下手上的花環,大步跑向他們。
銀狼緩緩起身,甩甩身子,将毛發上紮着的幾朵小花甩掉,雙眼定定地望着諾亞和花禮。
趙啟辛和靈素一擁而上,擔憂地圍在花禮邊上,仔細地觀察起他的狀況。
“他咋了?沒什麼事吧......”趙啟辛探頭想看花禮的臉,但他的臉埋在諾亞的懷裡,被衣服擋住,一下還看不清楚。
諾亞神色冷漠地瞥了趙啟辛一眼,徑直走進小草屋,将花禮輕放在軟草甸上。
趙啟辛和靈素想要跟進去時,諾亞随手關上了門。
他坐在花禮邊上,靜靜地等他醒來,低垂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門外靈素和趙啟辛對視一眼,都很擔心。
“要不你進去看看?”靈素指指簡陋的草門,小聲開口道。
趙啟辛咧着嘴慌忙擺擺手,有些害怕道:“我不敢,闖進去肯定要被揍......”
“那咋辦?咱們就在外面等着?”靈素也有點害怕,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趙啟辛隻好點點頭,拉着靈素遠離小草屋。
禁地的烈火漸漸熄滅,隻餘下一點慘火仍在搖曳,被燒掉的變異植株盡數化為灰燼,堆成一座漆黑的山,隻要風一吹便揚起一堆。
天上再次懸起血日的時候,花禮才有了轉醒的迹象。
諾亞眼睛一亮,立馬坐直了身子,雙眼炙熱地盯着花禮。
花禮睜眼便看到諾亞的臉,馬上白眼一翻渾身無力地偏過身體,背對着諾亞。
此刻的他不是很想見到諾亞。
見他刻意避開自己,諾亞沉默着起身走到花禮面前,又慢慢坐下,眼睛一動不動地望着花禮。
又看到諾亞的身影,花禮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默默閉上眼睛,不去看諾亞。
花禮不理諾亞,諾亞就一直幹坐着,最後還是花禮忍受不了率先開了口。
“你到底想怎樣?已經折磨過我了,還想怎樣?”花禮忍着心底泛起的惡心冷聲質問道。
諾亞眸色暗了幾分,神色不明,良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