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諾亞冷漠地開口問道,不自覺握緊了腰包。
女人沉默不語,一隻手像蛇一般攀上諾亞的腿,還不忘朝他抛了個媚眼。
諾亞厭惡地皺起眉頭,出手去扒女人的手,卻被她死死攥住了手,同時順勢爬上駕駛座纏在諾亞身上。
“帥哥,雖然你不是正常人,但我還是深深地愛上了你,讓我為你分擔一些憂愁吧......”女人說着一把捧住諾亞的臉,眯着雙眼就要吻下來。
“滾開。”諾亞立即擡手給了女人一拳,一下子給女人鼻子都打歪了。
“你怎麼這麼粗暴!”女人低聲驚呼,不顧疼痛埋頭就開始扒諾亞的工裝連體實驗服。
就在兩人糾纏之際,一根彎鈎從車門外飛來刺穿了女人,緊接着花禮那邊也有一根彎鈎破窗而入刺穿花禮的胸口。
彎鈎的另一端似乎有人用力往外拽,女人驚呼一聲就被鈎子甩出駕駛室,花禮則是被牢牢釘在副駕車門上。
女人被甩出車外直直撞在石頭上,沒多久便斷了氣。
花禮被疼痛驚醒,混沌中摸到了自己胸口堅硬的鈎子,餘光瞥見駕駛室的諾亞閃身下了車,便強忍住劇痛握住彎鈎用力往前一推,彎鈎便帶着自己髒器的碎肉脫離身體。
趁着傷口還未愈合,花禮龇牙咧嘴地将彎鈎上殘留的碎肉一點一點刮下來塞回胸前的血窟窿裡。
等花禮翻下駕駛室找到諾亞時,那幾個罪魁禍首已經被諾亞削掉了腦袋,隻剩下一個人吓得屁滾尿流癱在地上。
“為什麼?”諾亞居高臨下地盯着唯一活着的人厲聲質問道。
那人鼻涕眼淚流了一臉,下身被屎尿浸滿,捂着腦袋不停求饒。
“說原因。”諾亞又重複一遍,表情很是不耐煩。
“我說我說!”男人趕緊跪在諾亞面前,整個人伏在地上,“我們就是,就是記恨你壞了好事......還有還有......還有,我們想搶走名片去地下城......不是我,不是我的主意,我就是跟着他們幹而已!”
聽完男人的解釋,諾亞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下一瞬手起刀落,将男人的頭砍掉。
做完這些,諾亞毫無波動地收起匕首塞回腰包。
看着亂石堆上躺着的一具具無頭屍體和随地散落的頭顱,花禮心底升起一陣惡寒,再也忍不住狂吐起來。
“亂世最考驗人性,今天不殺他們,以後我也會殺。”諾亞緩緩靠近花禮,罕見地朝他解釋了幾句。
花禮擡頭驚愕地看了諾亞一眼,繼續捂着胸口嘔吐不住,吐到什麼也吐不出來仍忍不住幹嘔。
夜色寂寥無聲,車廂裡的人們都因恐懼難以入眠,因此不可避免地透過車廂缺口看到了這恐怖一幕。
所有人都吓得蜷縮在一起,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隻有趙啟辛趴在鐵皮上,一動不動地注視着諾亞,眼中滿是崇拜。
諾亞将滿手血污擦在衣服上,突然擡頭對上趙啟辛的視線,趙啟辛吓得渾身一抖,立馬蹲下躲開諾亞的眼神。
花禮自己吐得差不多才軟着腿爬回副駕駛,看着認真擦拭匕首的諾亞欲言又止。
看久了,花禮才發現諾亞的樣子竟和幾天之前大不一樣,先不說幾天内蹿了一大截的身高,單看面容就大變樣了。現在諾亞的眉眼輪廓硬朗不少,面部骨骼長開了許多,原本有些肉的臉頰癟了下去,皮肉緊緊貼合在面骨上,顯得面容立體深邃。那一頭金色的卷發也長長不少,劉海稍稍蓋住眉骨,他的左眼沒有變異,眼珠子如同海洋一般湛藍迷人。可要看到那隻異化的右眼,免不了讓人心頭發寒。
“你......你怎麼突然長大了......”花禮不禁搓了搓手上泛起的雞皮疙瘩,小聲問道。
諾亞微微偏頭,那隻慘白的右眼便露了出來,他冷笑一聲,聲音充滿寒意回答道:“我今年26歲。”
“哦,是不是這個實驗能保留住人十年前的樣貌啊?可你十六歲怎麼長得和十歲一樣?”花禮慌忙撇開腦袋,不敢去看諾亞的眼睛。
“實驗是為了尋求永生,恭喜你,成功了。”諾亞輕歎一聲,微微閉上眼似乎在回憶什麼,“而我,從前長不大是因為被注射了太多藥劑,如果不是這些藥劑我恐怕會死在這場實驗裡。”
見諾亞難得松口願意分享關于實驗的信息,花禮立馬湊近諾亞繼續詢問:“那總部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又是什麼人?”
話音剛落,諾亞猛地轉過頭直直盯着花禮,手上的匕首也抵上花禮的脖頸,眼神警告道:“不該問的别問。”
花禮呼吸一滞,趕緊閉上嘴舉起雙手,顫抖着聲音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問了。”
他小心翼翼縮起脖子,試探着用手推開匕首,等諾亞收回匕首才狠狠松了口氣。
他倒不是怕諾亞殺了自己,他隻是怕痛,從前他可是打個針都怕得要死的人。
花禮靠在座椅上,仰頭望着窗外血紅的天空,月亮和星星不知多久沒有看到了,就連一絲雲彩都見不到。
等到再次醒來時已經天亮,太陽高高懸在天上光線異常刺眼,但是遼闊的天空仍舊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煙霧,整片天空灰蒙蒙的。
諾亞和花禮一起下了車,此時昨晚的那幾具屍體已經腐爛發臭,肥碩的綠頭蠅密密麻麻地覆在屍體上,像是給屍體套上一層泛光的盔甲。
趙啟辛正好也從車廂跳下來伸展手腳,卻在看到屍體的時候臉色刷一下變綠,扶着車廂狂吐起來。
見此,諾亞從容不迫地掏出一盒火柴劃開一根,随手扔到屍體上面,頃刻間火焰蔓延,将所有屍體包裹起來,一隻隻綠頭蠅“嘩”的一下撲騰起泛着黑綠色光澤的翅膀,一哄而散。
短短幾秒鐘時間,火焰由紅變藍,屍體的皮肉燃燒殆盡隻剩下一具具焦黑的骨架。
花禮捂着鼻子揮手驅散濃烈的焦臭味,又伸手将諾亞拉到身邊,此時他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諾亞的臉。
“你幹嘛燒了?留個全屍不好嗎?”
諾亞望着那幾句沒有頭顱的骨架,嘴角不禁抽搐幾下,但還是解釋道:“屍體腐敗的味道會引來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