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擁有美好的夜晚。”
聚光燈之下,alpha高舉酒杯,獻上誠懇的祝福。
宴會廳内響起不約而同的掌聲,聚光燈跟随alpha的手轉動,于酒杯垂下的同時,“嘭”地散開。廳内又恢複盛亮,玉清如從瀕死中活過來般大口呼吸。他遙遙看向唐綿同自己相似的面孔,将指尖的香槟杯撂下。
突兀的動靜引起了靳戲成的注意,他恍然回神,自言自語:“結束了。”
話音未落,他囫囵咽下口中的食物,取過濕巾擦手,抻下衣擺。
到他了。
靳戲成轉動目光,鎖定人群之中的alpha。對方正同賓客交談,周身散布三三兩兩閑談的人,多半是在等候時機同alpha攀談。
類似的場景,靳戲成見過數次,略顯輕蔑“啧”了聲,從玉清懷中抱過酒,在座位中起身。
不過他方才站穩,旁側座位的人更快一步地越過他,向人群中央走去。
是個穿鮮豔紅禮服的omega,格外紮眼,轟轟烈烈地奔向靳演。
靳戲成頓住腳步,遂又好笑地坐下。他撞玉清的手臂,在對方不解的目光中,噘嘴:“做白日夢的總是快人一步。”
玉清觑他,沒回應,借抿香槟的動作避開alpha的探究。
趙先生坐的遠,聽不到靳戲成的嘲諷,默默在心底捏把汗,望着趙玉白的背影,大氣不敢喘。
靳演發表完感言,于燈光散開時,微微躬身,在掌聲之中虛攬唐綿的腰,将人帶進早已迫不及待的人群。
“上将大人參與的戰役一如既往大獲全勝。”
“聯邦能有靳演上将是聯邦的榮幸。”
“....”
靳演謙虛應下,不動聲色地将懷中的人往前帶一步。唐綿順應他的動作,不明所以但并未表現。
時刻關注靳演的賓客注意到這點,指尖的香槟杯輕輕晃動,口吻一變,說道:“差點忘了,上将大人新婚快樂,夫人比上次見時還要漂亮。”
“是啊,”另一位賓客附和,順勢從人群中脫穎而出,自然融進幾人的話題,“比我前日在異國他鄉見到的驚奇之物還要令人贊歎,當時我還以為這輩子隻能被震撼一次,現在想來是話說太早。”
過分誇大的通用詞逗得衆人心照不宣地陪笑,聞言,靳演冷漠的面孔上終于生出喜色,将手中的香槟杯擱置在侍從的托盤,換成喜愛的口味。
唐綿從頭到尾沒說話,他心底緊張地冒汗,面上絲毫不敢顯露。他出身平凡,打小沒見過眼前的場面。曾經隻能在各種節目和新聞上看見的角色如相識多年的好友般親切地誇贊他,隻因腰間的手。
alpha的手駕駛機甲時,是聯邦的蓋世英雄,握在他腰上時,是數不清的善意和笑臉相迎。
唐綿的面周有些笑僵了,但他沒有丁點不快。他小心翼翼地應對,仿佛在透過泡沫觀察眼前的金碧輝煌。
靳演話少,他執行任務多年,對眼下的場面司空見慣,清楚地知道如何讓衆人重視自己懷中的omega。
周身賓客心知肚明,接收到alpha的信号,愈發賣力,不過三言兩語,圈内氛圍無比和諧。
正在這時,一道豔紅的身影貿然打破這份共建的和諧。賓客驟然噤聲,視線統一落到來人身上。
趙玉白的肩膀無形一沉,幹脆的腳步多了分猶豫,但他人已強硬地闖到靳演身前,逃跑也不像話,隻能硬着頭皮開腔。
“上将大人,晚上好。”
趙玉白嗓音略嗲,單手扯動豔麗裙擺,張揚優雅地行禮。他年輕,還是大學生,在校時多同身世相差無幾的同學結伴,行事随心,孩子脾性,服裝喜好同脾氣如出一轍。眼下話音剛落,不等靳演回複,悠悠起身,明目張膽地向唐綿露出挑釁的目光。
靳演從未提及碰到如此情敵的狀态,唐綿被觑一眼,微不可查地顫了下,全靠腰間的手才勉強成穩住心态。
靳演打量面前趙玉白,在腦海中沒有搜索到任何相關信息,自行将其劃入不重要的陌生人。對待陌生人,他笑都不笑,朝對方晃了一眼,算是招呼。
在場都是有名有份的大人物,哪怕是眼神都輪不到年紀輕輕,名字都不被人提及的趙玉白。
omega顯然知道這點,不過他牢記趙先生對他的叮囑。遵循他的本性,上将大人就好這一口。
趙玉白在心底給自己打起,頗為媚态地撩起眼皮,由下至上看向靳演。alpha高大冷峻,面上宛如鋪了冰,凍得他略有些不爽。
沒什麼男人是他趙玉白拿不下的。
趙玉白略過唐綿,徑直逼近到靳演身前,他穿得很豔,是聯邦中喜好偏女性服飾的omega之一。他的鞋尖抵住alpha的皮鞋,裙擺将其遮擋,在場無人察覺,除了靳演。
如此強勢的攻勢,靳演不得不垂眸,分出少許視線給眼前的omega。他的嗓音裡充斥了不甚明顯的不耐煩。
“還有什麼事嗎?”
在場的賓客不是傻子,個個人精,察覺到其中的不悅,有好心人淺淺攔了下趙玉白,“聽說婚禮上,上将大人直言對夫人喜歡,想必不太喜歡同人靠太近。”
此話一出,有人打哈哈圓場,“上将夫人管得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