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堂專業課上到了午飯時間。唐綿肚餓,鈴聲響起便拎包走人。
期間,有同專業的同學目光不詳地竊竊私語,他聽不清内容,但能感覺到主角是他。
果然同聯邦名人大婚的壓力無處不在。
唐綿借路過的檔口對談論的兩人說,“借過。”
對面噤聲,随即又上下打量他。唐綿被視線瞟得難受,手指扣緊書包帶,快步向外走。
可他退縮,反而給了對面放肆的勇氣,同學開口叫住唐綿,直奔主題,“你和上将大人真假?”
“假的吧,上将大人怎麼會看上你一個普通的omega。”
話落,周圍人略略認同。
唐綿頓生窘迫,不敢逃也不敢走。他打心眼心虛,每每被戳破質問總是不敢大聲應對。
可這樣下去萬萬不行。
唐綿抿唇,唇角拉直,又很快松開。
“我和上将大人...”互相傾慕?一見鐘情?
唐綿正對幾人的探究,卡殼。這時,略感熟悉的溫度從後方降落在他的雙肩,才幾個小時未見的靳演再次出現。
唐綿情緒轉不回來,被alpha護到身旁時,還懵懵地不知所措。
靳演掃視:“這是什麼情況?”
在校園之中,他特地收斂了氣息,但長期居于高位的威壓難收。甫一開口,周圍人飛快變臉,讪讪笑,“沒什麼,上将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
靳演的目光落在虛空,緩慢聚焦說話人的面孔。
他說:“擔心綿綿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提及疊字時,靳演故意加重語氣,在場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他對唐綿的呵護。
明明被救場,唐綿卻覺得更緊張了。
上将大人也叫的太...親昵了,連靳戲成都很少如此喚他。唐綿心想,蓦地,他驚覺想多了,又連忙打住。
隻是個稱呼。
上将大人做事認真而已。
念及此,他心覺自己也要認真些。唐綿微不可查地站穩身體,佯裝依賴,挽住alpha的手臂。
“我膽子比較小。”他蹩腳道。
手臂上的熱度和重量不容忽視,靳演耷下眼皮,掃過omega的神色,又正向幾人。他沒有更過分的舉動,淡淡道:“沒什麼事的話,先走了。”
話落,周圍人紛亂告别,不約而同地想将方才的話題掀過。待兩人走遠,同學幾人才互送目光,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唐綿走在路上,上了飛行器還在思索。已經兩次了,短時間高頻率被懷疑,他對自己的工作态度和效率生出自責。
回程過程中,唐綿不由地窺探alpha。
靳演稍稍忍耐,待時機差不多,緩緩開口:“别擔心。”
大婚不過兩日,有質疑聲才是正常。
他安撫地看向唐綿,眼底沒有多餘的情緒,方才似乎隻是做戲。
見狀,唐綿越發自責,主動湊近alpha,提起早晨的提議,“上将大人,您說約會,我們要不要試試?”
靳演不動聲色調整坐姿,微微面向唐綿。
他将對方的神色盡收眼底,颔首:“當然。”
魚上鈎了。
唇發幹,唐綿意一時不知如何繼續,他陷入思索,靳演率先給了台階,“明天如何?後天晚上慶功宴,隻有明天空閑。”
也正好練習如何扮演夫妻,至于演多了,靳演想,假戲真做剛剛好。
唐綿微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差點忘記慶功宴。接二連三的做戲令他略有些吃不消,隻是拿錢辦事,他要有道德底線。
唐綿最終點點頭,縮回腦袋,沒注意到alpha勝券在握的神情。
靳演料到了omega返校會受到同級的議論,特地調休為omega撐腰,也暗中示好。等唐綿有意回憶時,好有迹可循。
不過調休也要處理工作,本次戰役過後,上面放了靳演的假期。嚴格說,并不算放假,隻是短時間内不再需要他前往聯邦邊界巡查。過于緊繃的任務會過度消耗alpha,聯邦深谙此道,将其暫時調回首都行,休假結束後直接去最為輕松的軍訓營授課。
靳演滿足聯邦的點到為止,對工作愈發認真。他将需要簽署的公務文件帶回家,在唐綿為結業論文短暫頭秃時,快速處理。
兩人皆為明日的約會做打算,當約定時間到達時,靳演一身便裝端坐在客廳。雖說他胸有成竹,可如此正式的約會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多少有些緊張。
不過當他看到更為緊張的唐綿時,輕微的坐立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唐綿一早便睜開眼,無法再入睡便翻箱倒櫃收拾自己,無論如何,同知名度很高的靳演外出,他要注意自身的形象。
他三番五次照鏡子,哪怕隻是整理下衣襟,都要重新返回到鏡子前确認無誤,可即是如此,唐綿看見alpha時也忍不住心生緊張。
靳演輕松多了,兩人之間他要拿主意。他招招手,示意omega坐到他身側。兩人并排而坐,中間是半臂遠的空隙。
靳演用目光丈量,末了,說道:“在出門之前,我們要達成一緻。”
察覺到alpha要講重點,唐綿忙不疊點頭。
“出門在外,等同被無數人圍觀。”靳演放慢語速,帶動omega的思維,“換句話說,踏出門時,我們的表演就開始了。”
首先,我們要親密無間。
副官的飛行器在半空中劃處淺淡的痕迹,以極其穩健的姿态緩緩停至首都星商城門口。此處人流密集,不時有飛行器落下,走出乘坐的乘客。
所以兩人初下車時并不顯眼,但舞台已經踏上,唐綿抿緊唇,單手挎上alpha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