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妖力，妥協承認自己将面臨的普通。放棄白述鶴，妥協承認自己并不喜歡他，也并不被他所喜歡，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妄想。

日光照的久了，祝舒願就感受到了臉上發燙，眼皮也被暖色覆蓋着，在她睜眼的前一秒，一雙略帶涼意的手罩在祝舒願眼睛上“最近日頭毒，不要曬太久的太陽。”說完，整個人就擋在祝舒願和窗戶之間，為她擋着太陽。

要妥協嗎？祝舒願在這個瞬間有了答案，當然不，絕對不。

她輕輕掀開白述鶴覆在眼睛上的手，用眼神示意白述鶴坐在附近的沙發上，白述鶴雖然一頭霧水，但還是一一照做。

祝舒願則落座在和白述鶴相對的椅子上，随手拿起那把刀身上還帶着祝舒願血的匕首，抽出一張紙輕輕擦拭着上面的血迹，等到匕首能能清楚地映出祝舒願鋒芒畢露的眼睛時，她用未受傷的手幹淨利落地把刀刺入桌子上，入木三分。

“我問什麼，你隻需要說是或者否的回答就行，不管答案真假，我都會信你。”椅子和沙發有着一定的高度差，祝舒願略高于白述鶴半個頭，垂眸看着白述鶴的每個舉動“用你在我這裡的所有的信譽。”

如果是真話，他們之間再無芥蒂。

如果是假話，白述鶴是個好演員赢得盆滿缽滿，祝舒願則滿盤皆輸。

白述鶴意會，點頭示意着祝舒願開始。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談文的埋伏計劃，留有後手，但還是讓我去面對埋伏。”

“是。”白述鶴冷靜的點頭，他把祝舒願近三年包括在野外的所有記錄都收集以後，背到腦海之中，确保祝舒願這場戰役隻勝不敗，所以敢大膽的實施這個計劃。

祝舒願瞧着白述鶴每一個微表情的變化，答案早在他們二人心中。

“你從動物園開始，就開始了對我們之間關系的計算。”

“否。”白述鶴帶起一個苦笑，他隻是會把所有事情都想無數個可能性，但是并不代表他能管好自己的每一個想法，和祝舒願相處時，有時身體比腦子動的更快，比如剛剛。

“談文和你是同謀。”

“否。”幹脆利落。

“我對你是累贅。”

“否。”白述鶴甚至想扒開祝舒願的腦子，看看裡面到底是些什麼東西，但是又擔心這個病号又受傷，于是隻能好好的回答着她的每一個問題。

“你想争奪那個位置。”祝舒願帶着答案問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早就被他們二人知道。

“是。”白述鶴身體微微後仰，靠着沙發，有着支撐才回答道。當然，誰會不想呢？

“談文以我和你作交易，你同意了。”

“是。”白述鶴坦然承認，這其實算得上一筆好交易，畢竟天平的一方是祝舒願。

“交易的内容也包括了妖力的恢複方法。”祝舒願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了些什麼，從她在醫院醒來時，白述鶴對于她的妖力丢失便毫不在意，這顯然不符合白述鶴要把一切握在手心裡面的性格。

“是。”白述鶴稍顯為難，但很快放松，能解決，不過隻是有些小問題而已。

“最後一個問題，你知道我喜歡你。”祝舒願站起身往前一步，白述鶴靠在沙發上時，祝舒願俯視着白述鶴，審視着對方。

人常說，先表達愛意的人為弱勢。

那麼感情上的弱勢者，在此刻，俯視着這段暗戀關系的另一方，隻是直白坦率地問着對方的知情。

“否。”白述鶴仰視着，被光格外青睐的祝舒願。

他撒謊了，在這個瞬間，讓他做個膽小鬼吧，膽小鬼從不敢面對明亮如太陽一般炙熱坦誠的愛戀。

他默默祈求着祝舒願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