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上官一家就發現了,衛浪這個孩子真的是一心要報恩。
他待上官衛潮細心至極。上官衛潮剛舔舔嘴唇,還沒說話,他已經倒好了茶水;上官衛潮剛想要坐下,他已經搬來了凳子;上官衛潮剛想看書,他已經捧了過來,還細心地打開到上官衛潮上次看到的那一頁。
比包氏這個親娘還細緻。
除了對上官衛潮好,他對上官衛惜也好得不得了。有一次,上官衛惜想要尿尿,剛露出表情,還沒說話,衛浪就說:“小少爺想尿了。”
包氏詫異,轉頭看小兒子,果然他說:“娘,尿。”上官翎風都覺得詫異。
其實衛浪還對包氏和上官翎風夫妻特别關注。有一次包氏想喝茶,衛浪趕緊去倒茶,還沒摸到茶壺,就被上官翎風搶到了頭裡,倒了杯茶送到了包氏的嘴邊。
衛浪見了,默默地後退三步。
從那之後,他就隻關注上官衛潮和上官衛惜兩兄弟。
也有他湊不過來的時候,他就地挑水,劈柴,擦洗,一刻也不停歇,心裡卻默默記着上官衛潮教的幾個字,一遍一遍,每天至少幾百遍的記。
這天傍晚,他們到了距離京城不遠的一個驿站休息,衛浪見恩人一家進了屋,馬上轉身,準備去挑水。他拎着桶出來,看見一老一少也要進驿站。那個老人掃了他一眼,忽然露出吃驚的表情,狠狠盯着他。
衛浪吓了一跳,不假思索轉身就跑,正好碰到上官衛潮從屋裡出來,見他這樣詫異地問:“衛浪,怎麼了?”
衛浪猶豫了一下,沒敢說。那一老一少已經進來了。老人依然盯着衛浪,眼睛眨都不眨。
上官衛潮擋住衛浪,問:“老人家找衛浪有事嗎?”他打量老人一眼,長相很普通,偏瘦的臉上全是褶皺,隻有眼睛特别清亮有神。身上的衣服雖然舊但很幹淨,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這樣看來,似乎有些不普通。
他心裡嘀咕,這裡可是官家驿站,沒點兒身份的人可進不來,這個老人是什麼來頭,為什麼盯着衛浪?
衛浪從上官衛潮身後探出頭,說:“我不認識他。”
老人把視線轉向上官衛潮,凝視了片刻,又露出吃驚的表情。
上官衛潮心裡也打鼓,覺得自己人少力薄,需要支援,馬上大喊:“爹!爹!”
上官翎風閃現一般出現,擋在上官衛潮面前,眼神淩厲:“誰?”下一秒,吃驚:“國師?”
國師?上官衛潮下巴掉在了地上。
上官翎風不好意思地行禮:“小兒沒有見過國師天顔,冒犯了。”
“好說,好說。”被上官翎風稱作國師的老人客氣了兩句,收斂了臉上的震驚,思索了片刻,問:“安福郡主可在?”
“在,國師請。”上官翎風退開兩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國師微微點頭,當頭進入,跟着他的少年也跟上。
三個人進屋後,留下來的衛浪一頭霧水地問:“二少爺,他叫國師?好奇怪的名字。”
“嗯?”上官衛潮愣了愣,噗哧笑出來,低聲說:“他不叫國師,他的身份是國師。”
“哦。”衛浪似懂非懂。
“反正就是很厲害。”上官衛潮也說不明白,把祖父曾經說過的話複述一遍:“國師精通命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能掐會算,未蔔先知。”
“哦?”衛浪露出震驚。
“聽說,聽說啊。”上官衛潮的聲音低不可聞:“十幾年前,三位皇子相争皇位,先帝請國師去看,問他誰能當皇帝。國師隻是搖頭不說話。先帝以為國師要保守天機不能說,沒有追問。哪知道後來,當上皇帝的竟然是一個非常不起眼的皇子,世人才知道國師當時搖頭的意思是那三位皇子誰都不行。你說這國師神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