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迴洗完澡躺在床上擺弄手機,他的手指在各個聊天界面之間點來點去,眼睛卻一直盯着最上面的那個灰色的頭像。
邢既言今天還是沒聯系他,他無數次把聊天界面打開,寫了删删了寫寫完再删,最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很想解釋,但又覺得解釋隻會越描越黑。第一次戀愛,剛在一起就遇到冷戰,大學霸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不知所措中。
他還是像昨天一樣,握着手機就睡着了。不知道幾點鐘,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江迴迷糊着睜開眼,第一時間打開微信,就見那個灰色頭像的右上角,正顯示一個紅色的“1”。
江迴的瞌睡蟲刹那間跑了個精光,他趕緊點開,就見邢既言發來一句:【睡了麼?】
江迴看了眼時間,已經兩點多了,邢既言怎麼這個時候還沒睡?于是他回道:【半睡半醒,你怎麼還沒睡?】
邢既言沒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今天為什麼不聯系我?怎麼?心虛了?】
江迴眉頭一皺:【我心虛什麼?我和他就是朋友。】
【朋友?拿着杯子一臉擔憂地跑去洗手間找你的朋友嗎?】
江迴原本還想把今晚的事說給邢既言聽,可看着邢既言這些帶着火藥味兒的話,他也不免來了脾氣:【拿着杯子來找我就代表我們之間有什麼了?邢既言,你講不講道理?】
【我不講道理?别的男人對我老婆獻殷勤還讓我講道理?】
【都說了我和他隻是朋友!】江迴氣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幾分鐘過去了,那個滿是火藥味兒的聊天界面沒再有新的消息發過來。江迴盯着那個界面看了一個小時,最後負氣把手機丢在一邊,用被子蒙住頭,腦袋裡面嗡嗡的。他頭一次生出這種情緒,隻覺得自己像個沒讨到糖吃還挨了打的小孩兒,心裡既生氣又委屈。
這個夜裡,輾轉反側,江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即便睡着了,睡眠也被一些亂七八糟的夢攪得不安甯。
昨晚的覺睡得一塌糊塗,江迴放任自己睡到了午後。還沒起床,江盛就來敲門了。江崇恩既然發了話,他作為大哥就要負責照辦,這倆弟弟一個比一個不省心,他必須好好叮囑一通。
江迴頂着一頭支楞八翹的黑發,眼神迷離地聽着江盛叨咕完,又撲通一聲倒在床上。他實在不想去今晚那個勞什子的酒會,說是慶生酒會,其實那完全就是個大型相親現場。江崇恩的目的就是想讓他們兄弟三人多接觸接觸上流圈子的貴女,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
想想昨晚聊得稀碎的天,江迴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從床上坐起。
晚上六點,藍頓酒店。
藍頓酒店是藍家的産業之一,五星級酒店,坐落于江邊最繁華的路段沒有之一。這裡常被用來接待外賓,所以整座酒店從裡到外都透着奢華。
藍家小女兒藍汐的酒會在酒店十樓的宴會廳舉辦。因為是藍家自己的酒店,所以宴會廳提前兩天就布置好了。
一身白色西裝的江迴坐在江盛的車後座,一路睡到了藍頓酒店。車子停穩後,江許一臉不耐煩地把他叫醒,兄弟三人一同乘電梯去往宴會廳。
宴會廳門口放着幾個金屬架子,上面擺着各種面具。一個身穿藍色絲質禮服的女服務生站在架子旁,面帶微笑地讓他們選面具。
江迴問:“不選這些面具可以嗎?”
女服務生點點頭:“可以的,您可以選擇蒙面巾。”
江迴:“……”
看早就選完的江盛和江許在前面等得不耐煩,江迴無奈挑了張白色的騎士面具戴在臉上,女服務生還體貼地在他右耳上夾了隻亮閃閃的耳釘。
一走進燈光不斷變幻的宴會廳,江迴就覺得頭大。現場每個人都戴着一張隻能遮住上半張臉的面具,在各色燈光的映照下,乍一看像萬聖節的假面舞會。大家誰都認不出誰,聊起天來自然少了許多顧忌。當然,如果聊好了,上面還有二十層樓的客房可供選擇。
江迴的白色西裝加白色面具以及耳朵上的耳釘有些顯眼,到現場沒多久,就有身着性感禮服的女人上前搭讪。江迴五官精緻,即便隻露了一張嘴,也沒能破壞他從裡到外的精緻感。而且也因為他沒在上流圈子中出現過,所以大家多少都對他有些好奇。
江迴知道這些女人大多都是圈子裡的貴女,本着就算不喜歡也不要得罪的原則,江迴一般就随意和她們聊幾句。尬聊幾次後,那兩個上前搭讪的女人自然也失了興趣,繼續轉戰下一個目标。而江盛和江許顯然比他要圓滑得多,高大挺拔的他們身邊都或多或少都圍着幾個貴女,此時正聊得歡快。
酒會很快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