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說,羽柯下意識閉了閉幹澀的眼睛,微弱的痛感蔓延開來,再睜開時眼前已經霧蒙蒙一片了。
他揉着眼睛,口是心非回答:“不困。”
“你......很着急嗎?”
羽柯沒聽懂,反問他含義。
“着急拿世一,着急進步,或者别的。”
别的。
羽柯心跳漏了一拍,僵硬地别過臉,“沒。”
怎麼可能不急?
快急死了。
蔣億能從這個動作反推出來他的真實想法。他無奈道:“去休息吧,這種狀态再練下去也沒有意義。”
想起自己一片紅的戰績,羽柯指尖摩挲着鼠标,欲開口辯解。
有一瞬間,他想把所有的苦水都傾倒出來,卻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隻問了一句:“我讓你失望了嗎?”
“這麼不相信自己啊?”蔣億用哄小孩的語氣道,“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
“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以後也不會。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繼續。”
“嗯。”羽柯當然沒法拒絕。
盡管早就記住了路線,蔣億依然選擇護送他回卧室。
跟在蔣億身後,好像也成為一種習慣了。不用思考怎麼相處,隻要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安靜跟在身後就好。
臨走時,蔣億又叮囑他早睡。可當他洗漱完躺到床上時,困意便煙消雲散了。
他盯着黑洞洞的天花闆,長歎了口氣。
好亂,好煩。
不然告訴蔣億吧,他會有解決辦法嗎?
羽柯摁亮手機,突如其來的強光迫使他眯起眼。他打開聊天窗口,輸入的光标閃了又滅,還是想不出怎麼表達。
他洩氣般将手機扔到一邊,翻了個身繼續嘗試入睡。
不能麻煩蔣億。
次日,羽柯猛然睜開眼,看着被夕陽映得泛紅的窗簾,暗自罵了句髒話。
完了。
全完了。
忘定鬧鐘睡過頭了。
他竟然睡了快十四個小時......
羽柯幾步跑下床,刷牙洗臉換衣服,急匆匆往訓練室趕。
等他氣喘籲籲推開訓練室的門,三個人已經坐在電腦前不知道打了多久遊戲。
朝暮戴着耳機,日常和Tea拌嘴:“你也太慫了吧?這都不敢上。”
“對對對,你最厲害了,最後還不是得靠我。”Tea回道。
沒有隊友的蔣億隻能打訓練營,見羽柯走來,他邊輸入指令邊問:“吃過飯了嗎?”
羽柯愁眉苦臉地回了句“還沒”。
“幫你點外賣?”
“我自己點。”
蔣億笑了笑,“行。”
見蔣億不說話了,羽柯磕磕絆絆地認錯:“隊長......對不起。”
朝暮自帶吃瓜雷達。趁着對局結束,他架也不吵了,摘下耳機,給Tea使眼色一起看戲。
“不用道歉,幫你跟陳笑請過假了。”
這麼溫柔?
朝暮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上次他訓練遲到,蔣億和陳笑輪番數落了他一個星期。
他用口語無聲和Tea對話:“重色輕友。”
Tea點點頭,同樣用口語回道:“虛僞。”
蔣億咳了一聲,兩人飛速戴回耳機,拼命敲起鍵盤來。
“還要沖榜嗎?”蔣億道。
昨天晚上,羽柯勉強打到了世二。雖說1v1也在訓練的範疇,但他好像很久沒和蔣億一起打了。
他猶豫着開口:“不了,雙排。”
打開雙排界面,他點擊邀請,蔣億很快便有了回應。
這局的對手是業内知名的兩位遊戲主播,這個時間段大概還開着直播。
蔣億先手,對手選了高爆發的角色。開局他沖到對手面前給了一個背摔,對手有buff的加持很快起身,回擊了幾拳。
這幾拳就把蔣億大半管血打沒了,好在有羽柯防着,沒讓對手打出一套來。他往後撤了撤,掃到對手下段,換位出去。
對手血量優勢很大,但他沒有機會再碰到蔣億了。
羽柯簡單控了一下對手,蔣億秒按出連招,一直把對手壓在邊緣,對手幾次想起跳或反擊,都被猜中,隻能原地思考下一輪該怎麼打了。
到羽柯c位,兩人互相放了幾個波試探,拉扯的過程中對手先碰到了羽柯,想上前接技能,卡在極限的時間,他和蔣億按出了精防。
後續對手想進攻,都被羽柯打斷。明明他打到對手的次數更多,但血量就是比對手低一大截。
兩人繼續拉扯,羽柯小心翼翼,生怕對手一拳給自己送走。接連打斷和抵擋住對手的技能,羽柯終于把雙方血量追平了。
最後騙到一個控制,羽柯忙按出大招結束了遊戲。
賽後,他和蔣億都收到了好友申請。
【一條美人魚:億神,給個好友位呗!】
【高手中的糕手:羽神,給個好友位呗!】
羽柯抿了抿唇,沒想到自己也能加上“神”這個後綴......
“他們不是在直播嗎?”蔣億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