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充滿了尴尬與沉默。
江遲遲打斷了這場争執,平靜地說:“小組是一個整體,沒有念慈和遊宋,我已經死了。”
“要看到隊友的付出,不要隻看結果。”這句話暗含一點警告意味。
三人在靈協門口和蘇燼分别,臨走前他态度誠懇地朝他們道歉,并說自己臨時加入難免會有得罪的地方,請他們多包容。
看着清瘦的身影遠去,遊宋原地沉默了一會,直接說:“我不喜歡他。”
靈師五感超于常人,刹那間的直覺最為準确。
蘇燼給遊宋一種怪異感。
難以形容,就是下意識親近不起來。
江遲遲歎氣:“算了,就當幫老吳一回吧,這是個燙手山芋。”
“評級出錯,兩死一傷剩下來的獨苗,還是靈骨,學院這邊虧欠人家,肯定要有所補償。”
“老吳把他安排過來,是想我們多帶着點他。”
“我隻照顧嬰兒。”遊宋抱着手臂,臉上的不耐都要溢出來了,“我最煩有話不直說遮遮掩掩的人。”
“你今天吃火藥了?”虞念慈驚詫,“這蘇燼說話辦事都挺斯文的啊。”
“白斬雞一樣,就你們女生會喜歡。”遊宋銳評。
江遲遲:“好好的人長了張嘴,活該你單身一輩子。”
遊宋“呵”了一聲,語氣傲慢至極:“想這種事情簡直在浪費生命。”
“我的目标隻有一個,做靈師第一人。”他清俊的臉上盡是少年傲氣。
“死中二。”江遲遲吐槽。
“死中二。”虞念慈吐槽。
......
接下來幾天,蘇燼都跟着江遲遲小組一起行動。
他無論是說話還是辦事都非常周到,似乎是感受到遊宋的不喜,他也不會主動招惹,四個人倒也算相處和諧。
一轉眼正月初一就快到了,每月兩次大出血的日子。
江遲遲從教學樓走出來,在心裡盤算着正月初一給燕無歇上貢的事。
沖着每天早晚變着花樣出現在桌子上的飯菜,她得好好挑選一下貢品。
中秋快到了,弄點稀罕月餅給他嘗嘗。
她正盤算着,一張蠟黃發青的臉蓦然出現在她面前。
面色青黃的卷毛瞳仁小,眼白多。眼裡填滿了恐懼和憤恨,一把拽住了江遲遲的手腕。
“是你!詛咒,是你詛咒我!裝神弄鬼,我要報警,我要報警,啊——”
他嘴裡突然溢出慘叫聲。
卷毛的手心像是被陰冷的火燎過一樣,痛得在地上蜷縮,面帶驚恐看着江遲遲。
周圍正趕着去吃晚飯的同學紛紛停下腳步,開始吃瓜。
“有監控,别訛我,窮。”江遲遲指向了牆上的攝像頭。
她還沒動,這人就倒下了。
卷毛嘶嘶抽氣,又恨又怕盯着江遲遲:“你、你詛咒我!”
懶得與這樣的人糾纏,江遲遲繞開他,看了一眼他肩膀處凝實的黑色手印,扔下一句:“這是你造的業,和旁人無關。”
卷毛捂着麻木刺痛的手掌,看着江遲遲的身影逐漸遠去。
熟悉的陰冷再次環繞在他身旁,右肩沉重無比,整條右手又沉又麻。
想起昨晚夢裡的哭聲,卷毛狠狠打了個冷顫。
他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回了宿舍。
都是裝神弄鬼,他不斷告誡自己,在心裡哆哆嗦嗦背馬克思主義。
卷毛踩着暮色推開了宿舍門,遊戲聲和泡面的香味交織,他的心勉強定了定。
張越嗦了一半泡面,看見卷毛回來,問:“你要不要?還有老壇酸菜牛肉味的。”
卷毛沒答,張越見他一聲不吭爬回上鋪。
“砰!”一聲巨響突然響起。
張越擡頭看去,隻見卷毛伸出一張蠟黃發青的臉,眼珠黑沉沉的。
“都是騙人的,這世界上沒有鬼。”他一字一句說。
張越莫名有點後背發涼,他愣愣點頭。
卷毛躺回了床上,他将薄被蓋在身上,但依然覺得冷。
媽的,把空調開這麼低。他不耐煩地翻了個身,将自己蜷縮在被子裡。
迷迷糊糊間,他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态。
他被人大力推晃着,嘴裡忍不住爆出一聲:“草!”
舍友的聲音從下方傳來:“阿祖,你女朋友來找你。”
卷毛迷迷糊糊爬起來,宿舍門打開,外面站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生。
走廊沒有燈,一眼看過去,女生白生生的臉龐與嬌豔紅唇牢牢鎖住人的視線。
該去和劉惠吃飯了,卷毛懵懵地想。
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往外走去,白色連衣裙近在眼前。
可是,他好像忘記了一件事。
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呢?